好在她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
胡族长只是瞥了一眼胡米粮的尸体,便迅速指挥村里的汉子将其抬回家中,并指派了几人着手准备香烛纸钱、棺材及灵堂。
有人当即面露难色,表示没钱。
不是推脱,确实是自家垫不起这个钱。
胡族长看向姜大丫,沉声道:“胡姜氏,你可有钱操持你男人的丧事?”
姜大丫眼看自己妹子要点头,忙带着哭腔抢话道:“族长,我家啥情况,全村都看在眼里,别说是操持白事,就是给我男人打副棺材都打不起。”
言罢,姜大丫继续捂脸痛哭起来。
胡族长皱着眉思索片刻,继续道:“那我做主,将你家五亩水田卖了去,卖的钱用来给胡米粮办丧事,你可有意见?”
话音未落,胡米粮的几位叔伯便急不可耐地跳出来反对:“不可!米粮没了,他家的田宅就该由我们来继承,凭啥说卖就卖,我们不答应!”
胡族长扫视众人:“那好,若你们要继承田宅,那丧事的费用,便由你们几家共同承担。”
胡米粮的叔伯们当然不愿意,场面一度僵持。
还是胡米粮的二伯脑子最先转过弯来,低声给几人支招:“都是做叔伯的,送侄儿最后一程也是应该的,等米粮落了葬,再将胡姜氏典租出去便是。”
婆家没了人,姜大丫往后的日子,自然由他们这些族中叔伯说了算。
几人这才达成共识,抠抠搜搜凑了不到一两的银子。
接下来的三日,许樱桃一家没再着急离开胡家湾,而姜大丫经过停灵、守丧、出殡等仪式,终于将折磨了她小半辈子的男人送入了黄土。
连日来的阴沉天气,也总算放了晴。
这时,那位最初前来报信的蒋婆子,又一次踏进了姜大丫的家门。
蒋婆子恶声恶气道:“头几日见你伤心,婆子我心善,没忍心来打搅你,今日你男人也落了葬,姜大丫,你男人死在我家田头,你要么赔钱,要么请道士来我家做法事驱邪,不然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