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眼下这种形势,出兵帮助梁国就是帮助我们自己,请主公马上从太原府征调兵马南下!千万不要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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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邸后院,张承业先是拱手向李克用行礼,随后苦口婆心劝说对方道。
李克用坐在条案前,边酌酒边道:“哼,朱温如今不是还没死吗,咱们管他做什么,他现在手里还握着十几万大军呢,用得着孤去救他?”
“主公此言差矣!”
郭崇韬皱眉道:“就是因为现在朱温主力尚存,咱们发兵助他,还有挽回时局的余地,倘若朱温连最后十几万兵马丧尽,届时我等该如何自处?难道非要等魏军包围晋阳了,主公才知道醒悟吗?”
“包围晋阳又如何?”
李克用举起酒杯,满饮一杯,叹息道:“孤本就不是中原人,只因黄巢之乱,偶逢其时,才侥幸挣下了这份家业,晋阳将来若保不住,大不了孤领着几千沙陀子弟,回塞外老家,放牧牛羊,逐水草而居。”
“父王是响当当的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说出这般没志气的话来!”
眼看李克用一世英雄,竟说出如此丧气话,长子李落落,劈手夺下李克用手中的酒杯,泪流满面道。
年仅十三岁的李存勖见状,跟着劝说道:“父王,咱们沙陀子弟南下已经十多年了,不少人都在汉地娶妻生子,你让大家和你回边塞,谁愿意呢?”
李克用闻听此言,不由得沉默了。
李存勖接着劝说道:“时局尚有挽回的余地,请父王不要沮丧。以儿臣之见,眼下咱们应该将边境的十数万兵马内撤,只留四五万精锐,倚仗太行关隘防守,其余主力南下蒲州,协助朱温重夺长安。”
“我看三弟说得有道理。”
李克用长子李落落闻言,接过李存勖的话,自顾自道:“倘若咱们能重创魏军,则可趁势接管关陇,不必再还给朱温,朱温若敢强索,咱们就回师攻打蒲州,南北夹击,将对方彻底消灭。”
“不可。”
李存勖摇头道:“眼下魏国势大,我等只能与梁国合作,绝不可与朱温翻脸,否则一旦内讧,势必自取灭亡,届时悔之晚矣!”
见李存勖小小年纪,竟能说出这番见解,一旁的张承业、郭崇韬等人,心中皆暗暗惊叹。
李克用亦心怀大慰,伸手摸了摸李存勖的额头,笑着道:“亚子,亚子,你真是我家的千里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