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溪姐妹,一同走进湘竹苑。
彼时下人都已不在,原以为湘竹苑无人打理,会是一副污浊之景,怎料,素壁洁白,窗明几净,厅堂内室几乎一尘不染。
出乎意料,宁云溪容色有惊有喜。
“此处怎会如此洁净?”
宁洁薇姹紫嫣红一笑。
“是我时常派人过来打扫,随时迎候三姐姐回府小住。”
“另外,三姐姐住过的两间卧房,都是我亲自打扫。我手脚粗笨,不如下人收拾得干净利索,不过心意至诚,还望姐姐不弃。”
她笑颜乖巧,一副静候夸赞的神情。
宁云溪心里一甜,由衷而笑。
“你之心意,我视若珍宝,何来嫌弃?”
“以后,别做这些粗活,伤了你的手,岂非惹我心疼?”
她环顾一圈,忆有楚楚,唇际渐染一分苦色。
“我大约……不会回来小住。”
宁洁薇牵着姐姐的手,坐于软榻之上。
“那我也要打扫。姐姐回不回来,是一回事;我表达心意,又是另一回事。”
“姐姐或有不知,自从你搬离宁府,母亲对外怨言,几次三番装模作样。她假有饰词,每日都会让人、把湘竹苑清扫得干干净净,渴思溪儿得空,回家小住,看望父母,哪怕只是陪着他们吃一顿饭,于她而言,亦是天伦之乐。”
“她所谓亲情,从来都是嘴上说说,引得外人赞誉一句,她真是一位好母亲,实际上,无有任何作为。她只在乎自己的名誉,至于你会不会因此心痛,她毫不在意。”
“我知这事,迟早传到姐姐耳中,深怕姐姐难过,所以我来打扫,盼着姐姐见我真心,纵有盈泪,也是感动喜悦,不是悲痛欲绝。”
话至此处,只见姐姐感深肺腑,似有几意内疚,她连忙补充。
“不管我做什么,都是我和母亲欠你的,姐姐不必想着回报。只要你觉愉然,我便心满意足。”
宁云溪笑中含泪,感激涕零。
“傻妹妹。”
“在我心里,她是她,你是你。她不算对不起我,你更是有恩于我,哪有什么欠不欠的?你对我好,我理当思报。”
睹物伤情,她倾诉衷肠,尽量不露忧容。
“以前,我莫名有一分执拗,像是得不到父母关心,足以抱憾千古,终天不能瞑目。”
“前世,历经诸多痛楚;今世,不乏些许辛酸。满不甘心之间,渐渐地,那份执拗就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