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没留下。
气味也没有。
暖风灌满大殿,吹起轻薄柔软的床帏,只露出其间一道孤寂蜷缩的身影。
路沉生疯得双眼赤红,泪与冷汗顺着下颚滴落在床,与唇角因痛苦淌出的血液一同将被褥洇湿。
殿内总是燃着安神香,可也总是于事无补。
他周身空荡,似乎做了一个长达六年的美梦。
可如今有人环住他,在耳侧柔声唤着“师弟”。
路沉生骤然回神,生硬咽下喉中腥甜,将晏望星紧紧扣进怀中。
“你好难过。”
晏望星仰起头,承受他克制不住力道的拥抱,失神般轻喃。
师弟从来就不容易。
他像是抱住一只幼兽,那只幼兽呜咽着,向他展示肚皮上从未愈合的伤口。
路沉生难过,晏望星也跟着难过。
他心疼极了,也笨死了,时至今日才终于明白,自己是路沉生刻骨难消,长于血肉中的心魔。
舒缓灵力与空气中的暖流杂糅,晏望星抱紧路沉生,在他耳边一声又一声地吐露心迹。
“我爱你。”
这几个字眼又沉又重,晏望星不知疲倦,眨着春辰色的双眸,笑意盈盈,真挚地说了无数遍:“师兄好爱你的。”
他仰头吻上路沉生的眉眼,探身捧过暖炉上温着的药水,一脸苦大仇深,却又乖顺将其喝得一干二净。
晏望星此刻万分自觉,“咕噜咕噜”将汤药喝得见底,随后放下碗,撒娇似的在路沉生颈边蹭,话语说得笃定认真。
“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路沉生垂下眉眼,温热指腹将他唇上沾染的水光拭净,此时疯得厉害,只能竭力出声安抚。
是一声低哑的轻语。
“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