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第三个男人,1993年上海普陀新桥头“12·5”特大凶杀案

妻子尸骨未寒,他居然在外寻花问柳,莫非是他自己喜新厌旧、谋害妻子?怪不得,施琼死后,他反应冷漠,似乎对这种结局期待已久。

尤为可疑的是,大宋平时中午天天回家吃饭,偏偏12月5日这天,他中午没回家,说是到西站货场拾柴去了,但货场守门老头说,大宋没来过!是巧合,还是诡辩?

当夜,民警即对大宋留置审查。

“别问了,是我杀了那女人,我天天都想杀死她!”大宋声嘶力竭地吼道,粗短的脖子胀得通红。“那女人,娶了她5年,娃也生过两个,可脸一天到晚死板着,给谁戴孝哪,她的心思从没在我身上转过。我跟浙江妹子相好,她没她俊,也没她妖,但人家是活生生的人,我要的是人,不是活尸!那种活死人,死了倒干净!”

“那你说说你是怎样杀死你妻子的?”

“12月5日早晨,我假装……”

大宋绘声绘色地说了起来。他说得越起劲、越精彩,范文的心就越往下沉,这与现场勘查根本牛头不对马嘴!既然已经承认杀妻,为何还要这般胡诌?

“大宋,你好好听着,你所谓的交代全是一派胡言!你到底干了什么,你心里清楚,我们也清楚,现在就看你的态度了……”

年轻气盛的范文猛地拍案而起。眼前这个貌似猥琐的男子已拖了他们整整两天两夜,民警根据他的交代,挖地三尺,寻找作案工具,结果却似泥牛入海——一无踪影。

范文果断结束了审讯。

这个大宋古里古怪的,既未发作义愤急于表白,也没忐忑不安疑神疑鬼,莫非他不是真凶?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他为什么连两个孩子都不放过?

范文再次提审大宋。

“同志,我错咧。那女人不是我杀的,那天我与浙江妹子上南翔玩去呢,我寻思着,那女人早晚都是死,你们又怀疑上我了,不如我顶下来。可昨晚我听人说,那是死罪,我吓坏了,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范文苦笑着摇摇头,法盲!他问:“施琼对你没感情,是不是在外边也有了相好的?”

“这可说不准,不过这女人命不好,曾被人拐到湖北,后来又逃了回来,当时名声就臭啦。”

“这么说,施琼在你之前已结过婚?”范文精神一振。

“是的,这事说来话长。”大宋向范文讨了支烟。随之,他那阔大的嘴巴里吐出一缕缕青烟,也吐出一个辛酸的故事。

在四川巴塘县的小云村,施琼姑娘的容貌称得上出类拔萃,求亲的人几乎把门槛踏破。施姑娘谁也没看上。随着城乡开放,面对外面繁华的世界,她越来越不满足脚下这块贫瘠的土地。她决心到外边闯世界。这一日,村里来了个30岁左右的汉子,长着一脸络腮胡子,说是上海有家厂子要招打工妹。施琼和一群小姐妹嘻嘻哈哈去应征了。

“你、你,还有你留下,其他人回去吧。”汉子挑了施琼等几个长相俊美的姑娘。他声音低沉,一双小三角眼闪着捉摸不定的光。施琼喜出望外,庆幸自己的好运气。可她做梦都没想到,“络腮胡子”是个禽兽不如的人贩子。

他先糟蹋了施琼,而后开价2000元将她卖给了湖北农村一个满脸爬着麻皮的老光棍!

“麻脸”人丑却有心计,他规定施琼不仅要伺候好自己和一对极为凶悍的公婆,还要和小叔子一起下地,种责任田。她求生不能,求死无路。半年下来,一个原本水灵灵的姑娘面黄肌瘦,憔悴得走了形。

一天,趁小叔子不留神,她从棉花地里逃走了。可是,由于不熟悉地形,没跑出一里地便让婆家人逮了回来。

“打!看我不打断你的腿!2000元,这是我们一家的血汗钱哪,你这轻轻松松就想溜……”“麻脸”丈夫高举木棍大打出手,婆婆将她的脸打成一个血馒头。

“走,我还是要走的!”她在心底呐喊。

终于,她出逃成功,回到家乡,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施姑娘的身价一落千丈。那些过去围着她转的小伙子一下子躲得远远的,两个月后,她的父母好说歹说,给媒人送了不少礼,总算将女儿打发给了邻村的大宋。

“听施琼说,‘麻脸’为买她欠了一屁股债,若被他们抓回去,肯定会要了她的命。会不会是那家伙找上了门?”大宋期期艾艾地,露出一脸惶惑。

民工聚集点继大宋后,又出现第二个男人,这使原本复杂的案情变得愈加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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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目前证据来看,那个“麻脸”丈夫不是没有作案可能,群众反映的衣领竖起的男人可能就是他,竖衣领是为了掩饰一脸麻皮!

于是,公安专线拨向湖北、四川,协查通报飞往城市、乡村。然而,得来的结果却令人失望。“麻脸”近年内未出过远门。施琼逃走后的第二年,他勒紧裤腰带,又买了个媳妇。那女人一连生下三个女娃,在当地立足生根了。

老问题再一次回到桌面上,网撒何方?犯罪分子到底属哪一类型的人?

一般群众对公安干警破案的认识,大多来自电影或电视剧个个身手不凡,料事如神,擒获蠢猪般的罪犯有如瓮中捉鳖,垂手可得。其实,生活,有生活的严肃真实——公安于警要在泱泱数百万人的大城市里,寻找一个无姓名、无住址、无具体体貌特征的“客客”,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