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喊几声,“吱呀”一声,随着徐伟开门的声音,今夜被挽留在徐伟家留宿的姜父也听到声响打开了主屋的门。

“父亲!”

看见姜父的那一刻,姜暮烟的眼神陡然亮起。

姜大夫惊讶,他这个女儿惯来跟他道不同不相为谋,别说是正常的父女关系了,平日里每日不吵几句嘴都是破天荒了!

如今怎么?

“快!先将人抱进去!”姜暮烟转头看向身后的谢景琰。

谢邀的情况不好,体温本就在急速下降,哪怕她再怎么暖都无济于事,如更是受不得凉。

姜父这才看见姜暮烟身后站的一身笔挺的谢景琰,怀中还抱着一位双目紧闭的小姑娘。

医者仁心,姜父也来不及问什么,便也赶忙侧身让路。

房子是用夯实的土坯做的,虽然简陋,但好歹能遮风挡雨。

不富裕甚至称得上的是一贫如洗的土房内只有孤零零的一盏油灯在晃晃悠悠的闪烁着。

盏底快见底的灯油也预示着这盏本就脆弱的灯不知什么时候也会即将熄灭。

姜大夫就着一旁的木盆将双手洗净后才开始查探谢邀的状况。

唇色发紫,体温也下降的极快,但是脉搏里的精血却流淌的极其快。

姜大夫又连忙掰开谢邀的眼睑查看,却见她眼皮下已经有了点点淤血,瞳孔已经都快涣散了。

姜大夫凝重了神色,又不死心的探了探脉搏,半晌后还是叹了一口气。

“这位姑娘已经毒侵肺腑,老夫也无能为力了。”

话音刚落,未曾关好的房门忽的吹来一股微风,将房中本就闪烁的油灯噗的一声吹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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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极其细小,可落在谢景琰和姜暮烟耳中却又那么重。

“不..不会的!”姜暮烟睁大眼摇着头。

“我用金针刺穴一直保着她的脉搏的!不可能就这样没了!”

“不可能的!爹!你再看看啊!再想想办法啊!”姜暮烟希冀的看着姜父。

作为医者的二人本该对生死看的淡然才是,可是看着姜暮烟通红的的眼角,姜父还是不忍的侧过了脸。

他虽然不曾见过谢邀,但是不管是在钱福禄的口中还是自己女儿姜暮烟的口中,这位谢姑娘都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

可惜,好人不长命,年纪轻轻就落得如此下场。

“不可能的!”姜暮烟不肯相信。

姜暮烟走到谢邀的床边,摇晃着她的肩膀。

“谢邀你醒醒啊!你再不醒,我就用针扎你了啊!用一百根!一千根!”

可不管她怎么吓唬,谢邀就是苍白着一张脸,没有丝毫反应,就像是静静地睡着了。

“你不是最害怕针了吗?你起来啊!” 到最后姜暮烟已经哭着跌坐在地上。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谢景琰突然大步向前,将床上的谢邀一把抱起。

“你要带她去哪?” 姜暮烟抬起泪流满面的脸。

“他是庸医,我不相信他!” 谢景琰木木的开口,随后抱着谢邀大步走入夜色之中。

才刚刚又倒了些桐油,重新点起油灯的农家汉子徐伟看了看谢景琰走远的高大背影,又看了看屋内情绪低落的父女俩,心中也很是为那位姑娘叹息。

他的媳妇也才为他生下一个女儿,这样美好的年纪,真是可惜了。

*

“幺幺...幺幺!!!”

身着一身雪白寝衣的康秀郡主猛然坐起,乌黑的额发被汗濡湿,紧紧的贴在脸侧。

看着已经大亮的天色,她惊魂未定的抚了抚急速跳动的胸口。

刚刚的噩梦实在是太过惊悚了!

她怎么会梦到谢邀中毒而亡了?这孩子一向生龙活虎的,继承了她祖父的神奇血脉,别说常人,就连些等闲高手都近不得她的身,怎么会有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