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是她最近总想着怎么打探女儿的喜好缓和母女之间的关系,才没有休息好而已,一定是这样!
康秀郡主神色松了松,这才叫了外面守夜的丫鬟来为自己梳洗换衣。
梳洗完毕后,她还记得周嬷嬷生前曾跟她说过,谢邀第一日回谢府的时候就很喜爱当日呈上去的那碟子云糕。
前些日子她特意找了府中的厨子讨教了,如今也总算是做的像模像样了,就是不知道那孩子会不会嫌弃她的手艺。
马上就到那孩子的生辰了,她还要想着为那孩子亲手做件衣裳呢。。。
可康秀郡主一路走到大厨房,却见一路的下人们个个都悲伤着神色。
她疑惑着开口询问着身边的大丫鬟,可丫鬟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话来。
等到了厨房,看见了管事的陶嬷嬷,却发现大厨房内此时一片冷清,陶嬷嬷更是呆坐着偷偷抹着眼泪。
“这是怎么了?”康秀郡主强笑着开口。
看见康秀郡主,陶嬷嬷的眼眶就更红了。
“夫人。。。二小姐已经。。您可千万要保重身子啊。” 陶嬷嬷此刻已经哭成了泪人。
一早,世子爷谢景琰带着一身霜气,怀中抱着已经全无声息的二小姐从外面走进来,他的脸色白的几乎都能吓死人。、
听说世子爷在一夜之间找遍了上京城内所有的名医,可没有任何人能挽救谢邀的生命,甚至于连她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
一整夜!谢景琰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谢邀在自己的怀里一点一点失去体温和呼吸。
康秀郡主打断她:“陶嬷嬷你在说什么呢?谢邀不是还好好的在宫里当差嚒?”
“你莫非已经老糊涂了不成?!” 康秀郡主摇着头,看来是时候也该让她荣退颐养天年了。
可直到看到四周所有人的悲伤目光,康秀郡主脸上的笑容才再也挂不住,她陡然转头提着裙摆就向着名姝院跑去。
“夫人!您去哪儿?您慢点!”身后跟着的丫鬟们慌忙的去追。
半炷香后。
喘着大气的康秀郡主来到安静的名姝院外,一眼就看见呆坐在屋外台阶上眼睛依旧哭的红肿的小桃。
哪怕是看见康秀郡主来了,小桃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的坐在石阶上,悲伤的泪水不由自主的顺着她早就肿的发亮的眼角落下。
康秀郡主也没有在意小桃的无礼,她轻轻推开了谢邀的房门。
屋内昏暗不清,只有窗户透过的阳光才能稍稍照亮屋子。
谢邀就这么躺在床上,以前不觉得,现在对比起来,谢邀祖父为她打造的上好黄花梨雕花大床对她来说还是大了些,可能他也没想过自己的宝贝孙女会长得这么娇小吧!
这么大的床,幺幺整个人都能在上面练武了吧,康秀郡主此时心底不合时宜的笑出声来。
她走近安静躺着的谢邀床前,第一次这样仔细又温柔的打量着她。
谢邀的眉眼像她,却又比她的柳眉多了丝锋芒锐利,鼻子和嘴角像丈夫,平日里生动起来就像只灵动的猫咪。
这是她的女儿,她的幺幺,也是她这辈子最为亏欠的人啊!
脸上湿润的触感传来,康秀郡主呆呆的伸手抹去落了满手的泪珠。
康秀郡主又试着伸手去触碰谢邀的脸颊,却被谢邀脸颊冰冷的触感扎痛了整颗心。
她此时才后知后觉,原来丧女之痛,真的可以让人恨不得立即死去。
“不!!!” 康秀郡主蓦的痛苦的嘶吼大叫,犹如失去了幼崽的母兽,再不复平日的优雅端庄。
她神情癫狂,双目赤红,就在情绪即将临界的时候,一记大掌劈在她的颈后。
她神情一僵,随后软软的倒下去。
身后的谢震业接住伤心过度的妻子,随后又看向身侧一直面无表情的长子。
似是察觉到了父亲的目光,谢景琰垂下了眼睛:“父亲,幺幺的身后事就拜托您了。”
毕竟天气已经渐渐回暖了,尸体不过几日就会散发出难闻的味道,谢景琰知道谢邀还是个爱美年纪的小姑娘,他不想让妹妹变成这样。
谢震业看着平静的谢景琰皱起了眉,“你要去做什么?”
谢景琰抬起一双死水般的眸子:“父亲,幺幺是中毒而死的,我要让害她的人血债血偿。”
谢震业看着他没说话,长子一贯稳重沉着,也是他精心培养的谢家下一任继承人。
但他同样也知道长子是一个怎样重感情的好兄长,更何况幺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