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圣上下达的口谕意思也很明显,金武将军心中悲痛,冲动之下行事不妥在所难免,若并无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圣上念及旧情也不会追究太过。
但是看着后面神情狼狈,明显被动了私刑的曹姨娘和丁娇甜。
京兆尹觉得,他这小心脏迟早有一天被折腾死。
而一旁惯来公正严明的大理寺少卿显然也看见了曹姨娘母女的惨状,不由得开口质问谢景琰:“谢将军可知在大夏,藐视律法,私设公堂是什么罪名!”
*
“哐当!”慕福春手上的琉璃盒落在地上被摔了个粉碎。
与之散落一地的还有些奇形怪状散发着味道的小石头。
“你在说什么呢芋圆,再胡言乱语我就扣你月钱了啊!” 慕福春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随后又赶紧低身去拾地上散落着的谢邀送她的香山石。
“小姐…”芋圆担忧的拦下了慕福春的动作,害怕琉璃盒子的碎片划伤她。
她是知道自家小姐与谢姑娘的感情是有多好的,谢姑娘更是自家小姐的救命恩人,可是…
唉!
芋圆低头替慕福春将一块块香山石捡起,用绣帕包好。
可此时慕福春却突然站起身,急急的向着外面跑去。
“小姐!!”
芋圆赶忙收好手中的香山石,也跟着去追赶着慕福春的脚步。
慕福春像头倔强的小牛,一路冲到慕府门口,直到与兄长慕之行的胸膛相撞才停下来。
等到她再抬起小脸,一张包子脸却没有预想中的泪流满面,只是白嫩的眼眶边泛着淡淡的红意。
“你要去哪儿。”慕之行看着自家小妹,明明是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我不相信她死了!” 慕福春一开口还是没忍住落了泪,她却倔强的拿手一把抹干净。
“她肯定骗我呢!她最喜欢骗人了!回上京的路上就老是骗我说她马上要饿死了故意哄我的干粮吃,明明不认得路也骗我说自己走过千百遍了!”
“这次肯定也是故意捉弄我,想让我被吓一跳,你们也是,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她骗了!”
“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把她找出来,我要跟她吵架!我要跟她说我再也不跟她好了!”
可越说到最后,慕福春的神情就越激动,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顷刻间就布满了脸颊。
“好!好!”慕之行心疼的将人揽入怀中。
“我们去找她,哥哥陪你一起去。”
*
镇国公谢府外
甚至都等不及马夫驭好马车,慕福春就掀开了车帘。
可入目两盏大大的白色灯笼,让慕福春呆楞在原地。
“福春,我们进去吧。”慕之行看着呆楞着的慕福春,将她的手握在手心,似乎在用这种方式给予她力量。
慕福春呆呆地被慕之行拉着走,一路的白灯笼都让她心神不宁。
直到见到停在厅前的灵堂,灵牌上写着谢氏之女———谢邀。
看得出灵堂都还未完全设立妥当,宽敞的前厅内只有一具漆黑的棺材,一副灵牌和灵牌前哭的眼泪鼻涕横流的谢舒明。
分
谢舒明穿着雪白的丧服,头上披着抹布,一边哭一边往身前的火盆里大把的烧着纸钱。
想到谢邀曾经教导过他的时光和当初从柜子外从天而降找到他的时候,泪水不禁流的更加汹涌了。
他二姐,三岁的时候就走丢了,颠沛流离十几年,过的很惨很惨,听说连肉都吃不上,这也是她后来才知道的。
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又被人害死了!
谢舒明心中暗恨害死谢邀的幕后之人的同时,又为自家二姐痛心。
二姐这一生过的太苦了,呜呜呜活着的时候没有享过什么福,死了可不能变成穷鬼,呜呜呜。
想着,谢舒明一边哭一边又往身前的铜盆内丢了一把纸钱。
谢舒明哭的伤心,而一旁的慕福春却也彻底的失去了感知能力。
她只感觉到满目都是黯淡的白,只有那具棺材和那副灵牌显得格外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