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他是曹姨娘的人,但是,实际上他明知幺幺的身份,还是精心设计了这一场计划,其目的就是为了毒杀幺幺。”

“那庄子是曹姨娘自己的私产?”谢震业敏锐的抓住了关键点。

谢景琰点点头,这也是最重要的。

那庄子正是那曹姨娘嫡亲的兄长花了重金买下转赠于她的。

而这个人谢震业也不陌生,正是前阵子禹州赈灾贪污大案中的禹州知州曹术明。

曹术明…

谢震业倒是对此人有些印象,平民出身却靠着不俗的文采高中进士,更是不知何时得了圣上的青眼,一路官运亨通。

可是他不是已经伏法了吗?

谢震业沉思着。

谢景琰并没有将禹州的内情告诉谢震业,一是这事本来就还暂时属于丁思语的一面之词,二是这事他本就打算自己私下去查,他总觉得事情没有像表面那样简单。

“怎么都在这儿了?” 谢邀清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身子还没修养好,怎么出来了!”谢景琰不赞同的看着衣着单薄的谢邀,连忙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到她身上。

如今才刚刚开春,空气中仍有些凉意。

谢邀对于现在所有人都把她当作易碎的瓷娃娃表示很无奈,但还是没有拒绝谢景琰的好意。

她踮起脚看了看远处坐在窗边,神情恍惚的康秀郡主,“要不…我进去看看她?”

毕竟…若是界灵没有骗她,这还真是她的亲妈了。

“你…不恨母亲了吗?”谢景琰迟疑着开口。

“我从没恨过她啊。”谢邀惊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一开始,她本来就只是把这里当作是一场纸片人游戏,所以所有一切她都抱着游离在外的态度。

后面知道了事情并非这么简单,谢邀也并不打算真对这里的人产生什么羁绊,她跟中二病对着干也纯粹是受不了被人牵着鼻子走而已。

所以就算康秀郡主再怎么不喜她,区别对待她,她都可以毫不在意。

因为她知道这不过是剧情影响罢了,在中二病的剧本里她本就该是处处不讨人喜欢的恶毒女配而已。

再说了,有句话叫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她不爱康秀郡主,自然从来也就谈不上恨她。

现在过来看她,一时知道了自己确实是谢邀本邀,无论是那个她都是她。

作为女儿也确实应该来看看,再一个,康秀郡主确实也是因为她才会变成这样,她也想试着能不能让她变回正常。

当然,她这些都没有如实跟谢景琰说。

谢景琰还以为谢邀已经对康秀郡主已经没有了芥蒂,脸上不由得舒展了几分。

“父亲..”

谢景琰转身看向谢震业,表示他也觉得让真幺幺进去,说不定能唤醒康秀郡主的思维。

谢震业沉吟了片刻,便也同意了。

谢邀推开虚掩着的房门,声音不算小,可只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康秀郡主依旧充耳不闻,只是嘴里不停低唱着那首童谣,还时不时的晃晃怀里的小衣裳。

谢邀试着走近康秀郡主,缓缓蹲在她的身边轻声开口:

“你还记得我吗?”

康秀郡主眼皮都未动,依旧抱着小衣裳轻哼着。

“幺幺乖!阿娘疼..捉了萤虫做夜灯..”

谢邀跟着低头看向她怀里几乎半旧不新的小衣裳。

她从谢震业嘴里知道,那是她三岁时候穿过的红色小花袄,一直都被康秀郡主保存的很好,若不是想得紧了,轻易都不会拿出来。

因为她始终认为,上面还会有走失前谢邀残留的味道。

谢邀又尝试着与康秀郡主说了几句话,可她都没有丝毫的反应,谢邀也总不能直接把衣服给她抢了,强行告诉她自己没死,又活了吧。

此时的康秀郡主应该是陷入了一种臆症的状态。

她受不了谢邀死了的打击,巨大的悲痛和愧疚让她固执的将时光倒流回谢邀还三岁的时候,她还没走丢,一切也都还没发生。

“那怎么办?”谢邀用削好的木签扎了块脆甜的苹果块往嘴里送。

“这种情况就只能用时间来温养了。”姜暮烟顺手将手边的果盘往谢邀的面前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