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我们夫妻想尽了办法,求了多少的名医,宝珠就喝了多少苦药遭了多少罪,大夫说她这是先天的缺陷,除非生下来就用名贵药材养着,不然也是无济于事。”
李狗全也醉了。
他躺在地上,他似乎是被弯月温和的月光灼伤了眼睛,他将一只手盖在脸上。
“是我这个当爹的没用!”
“让她生下来就先天不足,没能保护好她和她娘!”
“是我不配当她爹!”
李狗全的语气逐渐低下来,谢邀也当作没看见他眼角滑落下来的晶莹。
她将桌上剩下酒壶里的酒一饮而尽,
这世间,谁人没有伤心事!
都不过只是 活着罢了。
*
第二日,等谢邀睡醒之后,张正刚几人都已经离开谢家了。
之所以并未来向谢邀告辞的原因,一是她还没睡醒,睡的跟死猪似的呢!二是他们今日还要当值,再不跑快点上班可要迟到了。
听到这儿,谢邀惬意的又重新躺了下来,果然!自己不用上班,还看着别人上班的日子,简直不要太舒服。
不过…
谢邀看着桌子上小桃拿来的东西。
这些都是张正刚几人带来送给谢邀的,除去黄二蛋昨日那只已经被吃干净了的芦花老母鸡。
还有不少精致糕点,名贵补品之类的。
谢邀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这些人呐,自己就本来就过的很辛苦。
黄二蛋有寡母娘要照顾,李狗全有一个先天不足的女儿要吃药,剩下的几个也都是各有各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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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当初几人也不会这么想赢得群英会了,一方面扬名立万谁都想,再就是,他们也很需要那笔奖金。
明明对自己都抠抠搜搜,吃碗两文钱的豆腐脑都要琢磨半天的人,却肯花大价钱给自己买补品吃。
还有,她记得,黄二蛋家好像就只有一只下蛋的母鸡。
*
冀夫人手上握着薄薄的信纸,上面的内容几乎让她神魂俱裂,可她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因为马上被提审的丁尚就要回来了!
被牢头恭敬带路的丁尚整了整衣领。
那个蠢妇!不仅没有半点脑子,就连气性也没有。
就算东窗事发了又如何?!
他不过是装着一副深情的样子,又稍加暗示她三个孩子的命运,她便当即把罪名全揽了下来,表明一切的事情都是因为她善妒的原因,才会做出此等恶事,他丁尚半点不知情。
之前在庄子上的供词也是因为谢景琰屈打成招,才这么逼她说的。
况且,他丁尚在朝为官这么多年,没有一点门路也是不可能的,丁尚转身看了看重新被锁上的牢门,大概没多久,他就会被重新释放了。
见明明是曹姨娘和丁尚一起被提审,为何只有丁尚一个人回来了!
丁娇天连忙扑过去询问丁尚:“父亲!娘呢?她去哪儿了?她没有跟您一起回来嘛?”
“啪!”回应她的,则是丁尚狠狠的一耳光。
丁尚看着丁娇甜的目光也再无往日的和蔼慈爱,要不是她要带着谢邀去看什么花海,哪里又会惹出这么多的祸事来!
“你娘?她不过是个妾室!谁是你娘,大夫人才是你的娘!”丁尚指了指冀夫人冷哼。
丁娇甜从未挨过打,特别是一向对她有求必应的父亲丁尚,一时间不由得呆住了。
她的两个兄长丁植和丁褚看到暴怒的父亲也明显不敢去触霉头,甚至连去扶起妹妹的勇气都没有,只敢畏缩的蜷在角落。
丁思语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眼带嘲讽的看着这一切,但她也忽略了,身边此时正在微微发抖的母亲冀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