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轻的,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崇嫣再看霍凛,可他抿着唇,再也不说话了。
待完全拭掉崇嫣身上的漆色,霍凛站起身。
“有一事我不明白,”崇嫣慢吞吞道。
若要压制走火入魔,阴阳相会最为容易。
霍凛痛到极致,神思涣散,却仍克制着自己没有那么做。
“你方才,为何不进来?”
她想知道为什么,可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不该问。
霍凛表情一片空白。
他听到了什么?崇嫣在说什么?
他怀疑地望了眼紧闭的门扉,才看向崇嫣,皱着眉:“进来什么?”
崇嫣有些后悔问了,可还是倔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玉沟,春池,花心,幽潭,随便你怎么形容,你没进来,为什么?”
霍凛沉默,感觉耳边隆隆作响,她还说她只看过几首艳词,这叫只看过几首?她怕是看过不少。
他总明白了崇嫣说的进来是进何处,可哪有女子会问这种问题?
还是在他们方才那般之后。
可崇嫣就是崇嫣,或痛苦,或意外,或甜蜜,或挫败,她总能带给他新奇的体验。
就如同现在,他说不清自己心中的滋味。
霍凛眉梢轻抬:“你想我进来?”
他发现了问题,又进一步:“方才我们那般,你无所谓?是不是我你无所谓,进不进来你也无所谓?”
“是,我无所谓,”崇嫣倔性上来,推搡霍凛,扬着下巴与他对视:“总归是另一番‘试一试’。”
霍凛气笑了,他喉结轻滚地抬眼看着崇嫣:“可是我有所谓。”
“锦衣卫告诉我,琼音死了。”
方才,他出去取东西时,接到了信报,在靠近上京的一个渡口,浮起一具女尸。
身穿的赫然是谢琼音失踪时的衣裳。
他阿姊的女儿很可能已经亡故。
崇嫣神情一震:“谢琼音……死了?”
是被西厂锦衣卫追踪所致吗?
东厂,霍凛没来得及救那孩子吗?
霍凛神情微恸,他撑着交椅两边的把手,微微俯下身,一瞬不瞬地望着被他笼罩在身下的女子:“说什么无辜,崇嫣,我承认你无辜,可我恨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