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刚开始,不都不喜冠军侯那等高门大户,不喜霍仲栖吗?”
“这是老天给我机会,跟清鸾重新开始。”
这一刻,二当家看付珏的眼神透露着失望,离开师门多年,他们都在变,他变成了镖局二当家,而付珏变成了个难看的伪君子。
“那凛儿呢?你怎么狠得下心,把我们的徒弟交给黑苗蛊师炼成蛊奴?”
“我会善待凛儿,”付珏摩挲着杯子纹路,迎上二当家的目光:“更何况,凛儿愿意。”
师妹愿意,所以付珏趁机夺了师妹。
凛儿愿意,所以付珏趁机豢养凛儿。
甚至,一面都不让他们母子相见。
或许付珏自己都没察觉,他心虚时最爱摩挲什么东西,比如现在,他其实也知道自己对师妹是乘人之危的,更不会在日后善待凛儿!
二当家气笑了,默许了自己躁动多时的蛊物钻进付珏身体里。
踏出厅堂之前,他告诉付珏,他也有事瞒着师弟,他曾是个黑苗蛊师,而就在刚刚,他给付珏下了蛊。
中蛊之人必须避光而行,若被阳光所照,皮肤则如硝石般易燃。
他现在就去向师妹说明一切,付珏若不怕蛊术燃身之痛,尽管踏出房门,阻拦看看。
后来,二当家充耳不闻付珏的吼叫径直去了后院。
看着显怀的师妹,信誓旦旦说要告知的真相变得难以启齿。
师妹的身子根本早就不适合孕育胎儿,她这一胎怀得极为艰难,为了坐稳胎不得不终日卧床,可即便如此,胎儿依旧很难保住,她看见他时,正揉着自己浮肿的腿。
她笑着问二当家怎么到苗疆来了。
二当家权衡再三,只说为了徒儿。
“徒儿?”师妹诧异,突然之间很感兴趣:“三师兄也会收徒?是个怎样的孩子?”
“长得很俊,白白净净,双目尤其有神,可性子又烈又倔,傲气得很,并不十分服管,他最喜我们已故大师兄教的枪术,整日摸枪,不跟我学毒或者暗器。”
“岂有此理!”师妹脾气还是那么爆,气得把桌子一拍:“天底下哪有徒弟挑师父本事的!”
“谁叫他有个宠爱他的母亲呢,我那徒儿生来健壮,并不十分愁长,唯有幼时一次生了病,他母亲整日整夜将他抱在怀里,也是他母亲为他请师父,授他一身本事,他极爱戴他母亲。”
“那他,那他……”师妹按捺住腹内传来的轻轻绞痛,轻轻道:“有这样一个母亲,一定不成器吧。”
二当家摇摇头:“他很成器,枪、剑、刀、鞭子……除了毒和暗器,只要我们师兄弟会的,他通通耍得好,更重要的是他有信念,知忠义,虽是贵胄,却不以出身为傲,他能成材,得益于他的侠女母亲,也得益于他那性子火热又专一深情的父亲。”
良久,师妹问:“他的父亲叫什么?”
二当家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了。
“师兄!”他耳边传来两声叫喊。
付珏竟不顾皮肤冒烟燃火,顶着烈日连滚带爬地向他们跑来:“三师兄不要!”
“三师兄,告诉我!”清鸾踉跄下床,扑过来抓住他的袖子:“你知道我性子的。”
是啊,师妹一旦有所怀疑,掘地三尺都会找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