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鬼使神差藏起她大婚时候的团扇。
他这些话连兄长父亲都没说,却想说给她听。
把自己的脆弱,柔软,害怕,毫无保留袒露在她面前,为了心中愈发壮大,折磨着他的求而不得,贪婪卑劣的试图偷偷从兄长那里分走她的关心,她的温柔。
不再只愿意默默在角落见他们夫妻恩爱。
可兄长从小待他亲厚,他们同吃同住,他处处让他疼他,他却觊觎他的妻子,司马昭一边感到愧疚,一边又控制不住这日益增长的感情,不得不忍。
或许等有一天,忍到了极致,他会同她一起摧毁。
他望着眼前近在咫尺,垂首斟水,如镜花水月一般可望不可及的女子,薄唇微动,无声的唤了一声。
“徽儿……”
夏侯徽一无所知的抬头,刚要说什么,就见他面色一变,瞬间冷厉的望向窗外,抄起架上司马师的剑,叮嘱她。
“大嫂千万别出去!”
夏侯徽心里一惊,连忙点头,见他追进了出去。
她挂念一边的女儿,刚想起身,唤了一声柔儿,肚子忽然一阵阵剧烈的坠痛,不由苦笑,这可真是时候。
“娘!娘你怎么了?娘你流血了,呜呜。”
“别哭别哭,娘没事。”夏侯徽脸色惨白,月白色的裙子鲜红色不断扩大,血腥味在房间里蔓延。
府里进了人,不知道是不是刺客,夏侯徽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出去叫人,府里下人也少的可怜,司马懿清贫,张春华家用都要算着来,夏侯徽有钱,可他们必不可能用她的嫁妆,她也不可能只顾自己享受,也就和众人一样了,习惯了也还好,甚至觉得安静。
可这会儿才知道什么叫做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女儿的哭声响在耳边,她紧紧拉着她的手,疼的晕过去之前模糊看见一个身形熟悉的人影急忙冲了进来,便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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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昭心急如焚的把人抱去床上,手都在抖,那鲜红的血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插进他心里,他扭头双目赤红。
“柔儿,快去叫人!!”
柔儿满脸泪水,夺门而出,边跑边喊,孩子尖利的声音刺破了黑暗,没一会儿惊动了整个司马家。
……
这一胎本就怀相凶险,又遇见大出血,事先准备好的稳婆根本不济事,司马昭和夏侯玄快马深夜叩开了宫门,请了御医,整整一夜,第二天清晨,终于母女平安。
司马师三军阵前也面不改色的男人脚步踉跄,骤然松了心差点跌地上,那脸色不比昏睡过去的夏侯徽好多少。
司马昭也同样,眼里都是密密的血丝,手都还在颤。
其他人也齐齐松了一口气,夏侯玄也守了半夜,听见妹妹平安也终于放下心,走的时候脚下都漂浮的很,腿软的上了好几次马才成功上去。
大半夜这么一折腾,满朝文武都知道了。
可根本来不及贺喜,司马懿也根本腾不出心思,太后出事了。
之前就隐隐听到有谣言,说太后想废帝,改先帝幼子,好趁机把持朝政,还隐射了甄夫人的死另有隐情,为太后所害的意思,司马懿自是知道郭照不是这样的人。
否则不会扶养曹叡,可现在陛下却要对她下手了。
昨晚那个人就是宫里偷偷来传信的,太后被软禁,向他们求救。
不说郭照是张春华的妹妹,就是出于其他考虑,也不得不救。
这些都与夏侯徽无关,她这一次伤了根本,精气神仿佛都被抽去了,整天有一半时间都在睡,就这样过了两三个月,才走出房门,本来她身姿就纤细袅袅的,这一瘦下来更是弱不禁风。
阳光下露出的肌肤像是冰雪化的,白的几乎透明。
她站在庭院中,抬头望着一树洁白的玉兰,出了神。
“徽儿。”
身后一声轻唤,她回过了头,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闪着冰冷寒光的铁甲。
他又要出征了。
司马师眼里有不舍,有担忧,她轻轻一笑,尽染天光,如在梦中。
“去吧,我一直都在这里,等你回来。”
那温温凉凉的声音,如划破水面的点点涟漪,一圈又一圈,在心头绕开来,化作丝线,紧紧勒住了他的心,司马师心头一阵绞痛,蓦地睁开眼,大汗淋漓的坐起身,急促的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