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大人还未开口,李力脱口而出,难掩心中疼惜 :“钉刑! 其实木棍要好些的”
“民女以卖艺求生,若是把手废了,还怎么活呢?”
“大人,此时便行刑吧,我也好早一些回去”
“哎……”,几位大人暗叹一声,他们也没见过如此执拗的女子,“如此,李力,带她下去吧”
“若是你活了下来,便先在律法司养伤,你要做的事,明日我便让李力去清田县查明,还你和那陆家公道”
这几句话,王大人言语清穆,确是出自真心。
向夏夏听着,眼尾渐渐湿润,她再次跪了下去,腰弯得极低 :“多谢大人,民女感激不尽”
一日一夜的奔波换来了成果,她已然了愿,即使她会死。
走出房门,负责行刑的三个卫兵立刻跟了上去。
向夏夏脚步异常轻快,仿佛前几日奔波的人不是她,其实,来时她就已经做好了回不去的打算,临走前她已经交代好身边一个得力忠心的丫鬟。
若是她死了,便由她接管清脂楼,给楚子佑一行人一笔钱,送他们安然出县。
小主,
若是陆知远得救,就告知自己的死讯。
若是他死了,便将他们葬在一起。
如今,已然求得几分生机,她自是欣喜若狂。
李力默默跟在她身边一步之远,看着她淡然舒心的笑容,马上就要历经生死一线,了,她竟如此不在意?他实在猜不透这个女子到底在想什么。
两人来到审讯室,一张长满了钉子的鲜红铁床赫然映入眼帘。
阴冷潮湿的审讯室,时而刮来的冷风吹起了隐藏已久的铁锈味。
腐败而糜烂,血腥而肮脏。
那张不知滚过多少人的钉床,锈迹斑斑,它就那般被安置在角落,即使使用它都人并不多。
即使向夏夏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预料到针床的真面目,可,当她此刻真正看到时,心底依旧颤抖不止,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慌乱和害怕被来日的清白覆盖。
良久,她闭了闭眼,从容不迫的躺在钉床的一旁,顿时,尖锐的钉头毫不费力就插进了她的肌肤。
进入血肉的那肌肤撕破的声音宛如恶魔的嘶吼,疼极了。
向夏夏紧咬着嘴唇,身子慢慢滚动起来,翻转间,她能清楚的听到血液流淌的潺潺声,嗅到味道淋漓的鲜血。
向夏夏的手时而紧握,时而瘫软,强忍着剧烈的疼痛,不知不觉两遍过去了,钉床又重新铺上了鲜血的染料,明亮诱人,向夏夏浑身都湿透了,血与汗水的交替,幻化为一道迷人的气息。
李力一遍又一遍的叹息,他开始佩服起这个女子了。
到了第四遍,也就是最后一遍时,向夏夏终是忍不住了,嘴唇上不断流出血滴,嘴里也发出阵阵呜咽,嘶哑又颤抖,压抑且痛苦。
终于,她再也无法坚持的晕了过去。
“向姑娘……!”
晕倒的前一秒,李力及时上前抱起她,抬腿往外走,“叫大夫来,快去!”
他神色慌张,一边将她抱到房间,一边让卫兵叫大夫。
“是”
大夫一进门,就看到浑身是血的向夏夏,奄奄一息。
“快给她看看”
“是”
“大人,这位女子是皮外伤严重,倒没有性命之忧,只要及时止血即可”
“只是,我需要一个人帮忙扶住她,我好方便敷药”
“那我……”
李力一慌张差点说他自己,反应过来后,脸色不由得一红。
“来人,把做饭的牛大娘叫来”
过了一会,正在睡梦中的牛大娘慌忙跑来,衣服也穿的扭扭歪歪。
而李力虽然着急,语气也十分客气,“牛大娘,这位姑娘情况危急,你帮着大夫给她上上药”
“天,怎么伤成这样!你放心,大娘一定尽心尽力”
看到满床是血的女子,那张小脸已经惨白一片,仿佛已经了无生气,牛大娘顿时惊醒了,连忙应道。
“好,那我就出去了”
不一会,向夏夏吃痛的呼声渐渐响起,一阵一阵的。
一盆盆血水被端出,又一盆盆清水端去,最后是一身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