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话从半下午谈到了深夜,那些明明有些眉目又难以解释的问题都在此时到了答案。事情的头绪已然打开,那么寻到根源也就快了
“公主,您还是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待那两人离开,夏风便立刻进了大帐,没有任何意外,她家公主的唇色发白,已经趴在了药案上
“这两人也真是的,眼瞎了不成。您脸色都变了也瞧不见,还谈到这么晚!还当您跟他们一样身强体壮不成”
“去床上躺躺吧!”
找到突破口,翊阳只觉身上松快了不少,然而随之而来的便是疲累发软,再撑不起精神
见她这模样,夏风吓坏了,忙将人扶回屏风后便匆匆去寻了辛夷
“公主还跟以前一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要是师傅在必然要赶你走了”
辛夷被拉过来时还疑惑她人在大帐里好好待着怎么就突然不行了。可看见床上的人后才知夏风虽然夸张了些却也说的差不离。诊了好一会儿脉后才蹙眉开口说了一句
翊阳没睡着,却也懒得搭话,索性连眼皮也没抬,就这么任他一边诊脉一边吐槽
“你才刚好转,最忌过劳;便是有天大的事儿也该缓一缓。否则命没了,就什么事都做不成”
“多久能治好,或者说能治到几成”
突然听她开口,辛夷整理银针的手顿了顿。忍不住侧头去看,床上的人依旧轻合着双眼,没有多余的神情。生死对她而言难道就那么不值一提,甚至于她的话里都听不出任何求生的渴望
“我替你再施一次针,过后你吃些药粥就好好睡,我会跟夏风讲别让任何人来打扰你”
辛夷这话说的有些重,不似之前;反倒有了几分大夫说一不二的姿态,翊阳也不再假寐,撑着身子背向他坐了起来。如同中午一样,没等辛夷反应过来,她的衣裳已经退到了腰际。白皙却并不光洁的后背一览无余
辛夷捏着针的手还是没忍住抖了起来,便是第二次见,心里的撼动依然无法平息。他虽学医,可这样伤痕累累的身体却头一次见,而且还是在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身上。
忍着泛上眼眶的酸意,做了好几次深呼吸辛夷才稳住发颤的手开始施针。他速度很快,不过片刻二十余根发丝般细的针就已经全数留在了翊阳背上
“公、”
夏风并不晓得他们是如何替公主治疗的,刚刚去喊辛夷时他正在熬药粥,眼看就快好了,于是只能让他先过来自己帮忙看着。可若是知道要这样施针,她又怎么会让他独自前来。公主还没过及笄礼,还没谈婚论嫁。女子清白大过天,就算她是公主,也同样如此
“只要你不说,没人会知道”
翊阳知道她担心什么,可还是在她话说出来之前冷声打断。她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如今也没人敢拿她名声说事。可辛夷不同,他随玄参在后池避世,心思再单纯不过;这样的怀疑于他而言,是侮辱
听公主这么说,夏风觉得有些委屈却也没多话,将药粥放到外面后还是默默守到了床边,看辛夷时而抽针,时而扎针。随着他的动作,公主额间便开始冷汗密布,连额前碎发也湿了个透。利箭在肩都不曾蹙眉的人此刻眉头却拧做一团,可想而知她有多难受。见此情形,再多的委屈也荡然无存,只剩掩嘴强忍的心痛
“真没消息?”
王座上的人五官还有几分少年气,然而眉眼间的阴郁却更加显眼,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颓败之象
郝穆摇了摇头,面色有些难看
“队伍如你所料,有顾家军在;但没发现她的踪影。听言诚的意思,她应该是要守天韶关”
“呵!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