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什邡根本来不及看清对方的脸,一股刺鼻的苦药味扑面而来,紧接着口鼻被人用布帕捂住,窒息感瞬间使大脑一片空白。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什梦和徐晨风的新房中,新郎徐晨风仰面倒在血泊中,新娘面色惨白地坐在拔步床上,整个人如同呆滞的木偶。她猛地意识到什么,张嘴想要询问,发现嗓子被药刺激得一时无法出声,而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匕首尖利的那头还在不断地往下滴血。
她一把丢下匕首,踉跄着绕过徐晨风的尸体想要去抓什梦,可是她一动,什梦就像疯了似的把整个身体缩在拔步床上,扯着嗓子不断地尖叫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什梦被她叫得脑袋一阵阵晕眩,又像似有人拿针一下一下往里扎。
太疼了!
她捂住脑袋跌坐在地上,这时,身后传来“碰”的一声巨响,徐县令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其中还有她一直要找的堂伯什刹海。
她喊了一声堂伯,但是被徐夫人凄厉的哭喊声掩盖了。
两个衙役第一时间冲过来,一左一右扭住她的胳膊,将她的脸用力按在地板上。徐晨风的血还是温热的,一点点浸入她的发髻,贴着地板那一侧的眼睛里蔓延了浓浓的血红,腥甜味熏得她差点吐出来。
她斜着眼睛看着徐夫人抱住徐晨风的脑袋,不停地喊:“晨风呀!我的儿,我的儿,你醒醒,你醒醒!”
她也想徐晨风醒过来,然后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徐晨风并没有醒过来,他像个破布偶一样被徐夫人抱着脑袋推来推去,口鼻里窜出血来,把徐夫人今天穿的那件嫩桃色对襟襦裙染得血红一片。
徐县令要比徐夫人镇定一些,他让人把夫人拉开,吩咐让人叫仵作。
徐夫人挣开拉着她的人,扑过来抓起什邡的头发,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接着又是一巴掌,打得她满口喷血由不解恨,借着衙役的力道站起来,杭绸裹面的绣鞋一下一下往她身上踢。
什邡想挣扎,但两个衙役的力气太大了,她每动一下,他们就更狠地将她的脸往地上按,她只能侧着脸,从几人的腿缝间找到一双熟悉的黑底绣银纹的软底靴,然后顺着长靴往上看,对上什刹海那双阴沉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