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思语放下书,示意温回去别的地方读书写字。
看见儿子走远,晏思语挺直的身板略微弯下。
安王这段时间做得努力她都看在眼里,但是破镜怎能重圆呢?
她的脸上浮现出悲恸“父王,女儿一直养在深闺。一开始我也曾埋怨过您为何执意将我赶走,令府中下人轻慢女儿。
只是他走了后,女儿一个人养着回儿。自己做了父母,才知道您的心思。”
“女儿未嫁时便与人私通,怀有身孕,这是女儿的不是。您打死我,我也无怨言。只是当初,晏青云那个小畜生,知道我这个姑姑的存在。来我家里,嫌回儿吵闹,直接毒哑了回儿您知道吗?”
“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当母亲的错,他凭什么这么伤害我的孩子?”
晏思语的脸上满是泪水,她说到动情处,声声泣血。
“女儿在王府门前常跪不起,只求您给一点银子,能让我带回儿治病。您是怎么做的呢?让下人把我这个疯婆子拉开!叫我如何不怨恨你,回儿那么小就知道心疼我,可我这个母亲让别人伤害了他,还没有任何能力去报复,甚至没有银子为他医治。”
说到此处,她目光如炬,幽幽地说“女儿早已想好,等回儿长大。便以同样的法子和晏青云同归于尽!您知道,我在这府中生活这么久,我可以做到。”
初怀孕时,她怨恨父王将怀孕的自己赶出家门。
生下孩子后,那个男人也不见了踪影。她连月子都没坐,就爬起来,四处找活儿干。
由此落下个病根,她恨父王,更恨那个男人。
后来,她也想开了,不再怨恨安王,那个男人只当死了。
晏思语只想好好地抚养孩子长大,为什么这点小小的希望都要被碾碎呢?
风言风语,苦楚苦果,她都一一认下。
因为这是她自作自受!
但是千不该,万不该,父王由着孙子欺负她的孩子。
安王听到此处,心中既是心虚又是愧疚,当初他听见女儿跪在门前时,心中只想着别受牵连。
至于女儿求银子,他以为是找个筏子回王府。
他给了一千两,已经能使女儿好好生活了。又怎么会相信,她是为了十几两银子上门的呢?
“是父王对不起你,如今青云已经送走了,回儿也好了,咱们父女还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晏思语露出一丝冷笑“若不是殿下开恩,回儿这辈子就是个哑巴,是个傻子!这世道你让一个又傻又哑的人怎么活得下去?御医说了,再拖一年,他此生都不会好了。父王觉得,有这般深仇女儿可以冰释前嫌吗?”
安王急切道“这是晏青云做得,与父王无关呐!”
“呵呵,您是装的还是真忘了?女儿想方设法告诉过您,您却像儿时晏泽礼将我踢下池塘那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