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默然不语。
他是怎么想的呢?儿子是嫡子,思语是庶女,若是惩罚大儿子,传出去对世子名声有害。
后来女儿告诉她青云毒哑了温回,他也觉得不以为意。
一是因为晏思语被他赶出去了,二是觉得温回同他一点关系也无。
就算是死了,他也懒得管。
“您觉得,还可以弥补吗?”若不是陛下想要让晏泽礼生不如死,此生安王会认她吗?
晏思语冷冷地问。
她十几岁被赶出家门,如今带着六岁的孩子回王府。
府上的姑子奴婢,见着安王对她嘘寒问暖,处处关怀。
而她这个与人无媒苟合的小姐却爱搭不理,故而处处说她闲话。
有说她不知好歹,自作自受的。
有说她故意拿乔,抬升自己的。
旁人觉得她是何等苟且,不识抬举,父亲待她这样好,她却充满怨恨。
可当那些人遭受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难道会比自己做得更好吗?
若不是自己的孩子被毒哑了,她甚至都不会记恨安王。
总有人站着说话不腰疼,总有人喜欢为难女子,就如同自己成了寡妇的时候。
说三道四指指点点的也是那些婆子。
究竟何时,女子才不会被流言蜚语打倒呢?
想到自己为了那个男人抛弃一切,为了那个男人生儿育女,甚至在他走后都痴痴地等待。
晏思语想,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日日夜夜的劳作中,她终于明白,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爱不是一天就有,恨也非随风就长。
安王突然发现,自己那个柔弱的女儿,那个哭着要爹爹抱的女儿,已经变了。
“你很好。”
“我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