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敢。
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像交织在空气中的隐形利线,总有一天会将他们的关系分割成碎片。
“赵曜?”文竹等不到回答,忍不住追问道。
赵曜笑了一下,“没事,耽不耽误都考得过夏天。”
文竹也笑,“夏天知道你这么诋毁他吗?而且他是体育生,你一个普考生跟他比?”
这肯定是叶如告诉她的。赵曜想。
他如果退学,文竹早晚也会从叶如那里知道。
“不跟他比。”赵曜换了个话题,“你刚刚说的好人好事是什么?”
“哦,这个啊。”文竹把自己为老人拍照的事三言两语讲了一遍,“我觉得那些老人挺矛盾的,在生死面前无所顾忌,却折倒在金钱面前。”
说完这些,她又自顾自补充,“你们这一代的小孩应该理解不了他们。”
赵曜不喜欢她强调自己与她之间的代沟,“文竹,我能理解。”
“哦?那你怎么理解的?”
“因为他们生的贫穷,所以无法对金钱豁达。也因为生的贫穷,所以他们厌倦了这样悲苦的生,于是豁达。”
“嗯。”文竹认同他的部分观点,“但也是一个消费观的问题吧。比如我奶奶,她可以给镇上教堂一次捐大几百,但就算打死她,她也不会买超过100块的鞋。”
“咚咚咚。”
赵曜的卧室门被人敲响了。赵曜回过头,发现门大大方方敞开着。
但赵文洁依然敲了门。
她在细枝末节上足够尊重自己,但在人生大事上,却独断专行。
“我有点事,回头再聊。”赵曜对文竹说。
“哦。”文竹主动挂了电话。
这是她表达不高兴的方式。赵曜对她的不满了然于心。
他发了条微信。
-Z:你最近是不是变黏人了?
这行字让文竹极不自在。她反复思考,是不是自己最近真的太粘人了。
她和赵曜的角色似乎真的在换位?
她似乎开始不习惯赵曜缺席,这大概就是依赖?
思及此,文竹不回了。
-
赵文洁见赵曜挂了电话,示意楼下道,“你奶奶来了。”
“知道了。”赵曜看了看左手的夹板,顺从地接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