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荷也是气的不轻:“御膳房明明有很多闲手,可他们就是不动,还说充媛娘娘若想吃,可自己去做。”
“罢了,夜晚少吃一些倒也无妨。”灼染便将吃剩的水果点心赏给了翠微宫的宫人们食用,自己便去浴房洗漱。
戌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了翠微宫,之后便对连翘说了什么,后又匆匆离开了。
连翘神色凝重,朝灼染寝榻这边看了过来,最终决定先不去打扰,等明日醒来再禀明。
白皙的纤手掀开帐幔,柔慢慢的声音响在连翘耳边:“那小太监对你说了什么?”
连翘走过去道:“他是夏常侍身边的太监,方才跑来对奴婢说,因充媛娘娘恃宠而骄,惹的龙颜甚为不悦,让娘娘明日小心些。”
灼染皱眉。
她何时恃宠而骄了?
“奴婢实在纳闷,娘娘一整日都在翠微宫,也没去招惹谁啊。”
连翘也是不解。
灼染思虑着,似乎想到了什么。
“白日你们可曾发现有人来过?”
“不曾发现。”连翘摇头。
灼染想了想,吩咐连翘将所有宫人召集进来问话。
很快,在连翘的逐一发问下,有一个值守在外的宫人顿时想了起来。
“白天奴婢在外面清扫竹叶时,便看见走来了四人抬的步辇,奴婢原本以为是来接娘娘去明光宫的,可是他们却绕道离开了……”
灼染听罢,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二日辰时去玉华宫请安时,闵梓南一副严厉做派,扫一眼跪在脚下的灼染,并不打算赐座。
已落座的妃嫔纷纷朝灼染侧目,有鄙视有怨恨,也有幸灾乐祸。
“人啊,还得有自知之明,别一拔高位分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这得亏没有一步登天,要不然,连圣上都不放在眼里呢。”
“野鸡即便飞上枝头也终是野鸡,安分守己还好,若总妄想那些有的没的,将会惹祸上身,为自己促成一场可笑的灾难。”
“这叫什么来着?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若一味高估自己的地位,会死的很快。”
“可不是嘛?你我能在后宫得一席之位,皆因圣上眷顾,万不能仗着皇恩浩荡就恃宠而骄,僭越犯上。”
……
“这叫什么,叫不知天高地厚!”
一连串的冷嘲热讽始于窦贤妃,终于丽妃。
灼染垂眸,不发一语,依旧跪在闵梓南脚下。
“赵充媛,昨儿个宫宴,你为何抗旨不去?”
闵梓南问灼染。
灼染如实答:“嫔妾并未接到圣上旨意。”
“你放肆!”闵梓南精巧的手重重的一拍凤雕案,怒道:“明光宫宫人奉命前去翠微宫接你赴宴,你却恃宠而骄,非要让圣上亲自去接,你可知这是以下犯上?”
“嫔妾从未恃宠而骄,也不曾以下犯上,昨日明光宫宫人抬着步辇只经过翠微宫,然后去了别的宫接人,嫔妾从未与他们打照面,”
昨晚对翠微宫的宫人一通询问之后,她就已经猜出有人再故意整她。
先是买通明光宫宫人,然后让他们在奉旨接她去赴宴的途中又打道回府,再向李聿回禀时,颠倒黑白的说她恃宠而骄,以她口吻强调不是李聿接她,她不去。
所以这就是李聿龙颜不悦的缘由,并且他还将这件事告知了皇后闵梓南,要让闵梓南严惩她。
如她所想,闵梓南只当她是狡辩,根本不听她的解释:“拖下去,禁足一年,不得踏出翠微宫半步!”
一年,呵,漫长的一年。
这一刻,灼染才明白,她赢了位分,却输了圣宠。
是谁要这样整她,是闵梓南,还是夷女?亦或是裴然?
再或者是李聿……
说不定这一切都是李聿策划的。因为她在他面前展露了太多过人的手段,他担心她陷害夷女,所以一边拔高她,又一边防备她?
灼染被拖出去时,皇贵妃在宫人的搀扶下来了。皇贵妃一进来便跪在那里居然替她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