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内熏烟斜洒在地,烧毁了铺就在地砖上的华毯。
灼染敛目,不去看暴戾的李聿,静悄悄的,像是一个漂亮的没有感情的花瓶摆设。
“滚!滚出去!”
“臣妾告退。”灼染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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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以前,她定是要装作无法忍受的样子伤心吃醋一番,可如今,她已不需要再对他摇尾乞怜了。
一想到他之前对她所做的一切,她甚至都不想与他相敬如宾。
走出望夷宫,夜风袭来,吹散了灼染心中的那一缕情丝,直到无影无踪。
此后,李聿不再翻牌临幸妃嫔世妇,而是一人发了镌刻编号的令牌,除却初一十五望朔之日,便按照天数轮流侍寝,今日该谁侍寝,便直接拿着令牌去望夷宫便是,侍寝完毕,日日将彤史送至椒房殿给灼染过目。
灼染本想让采风他们代劳,可秦尚宫说,李聿特意交代必须由她亲自过目。
灼染心中冷笑,只当着翻书一样懒散的看着。
转眼入秋,九月的第一天,本该帝后相聚,李聿没来,而是去了芙蓉殿。
尔雅被诊出喜脉,怀上了龙嗣。
而迟婳也快要分娩。
灼染探望了迟婳,之后便又领着众妃嫔去了芙蓉殿。
李聿守着尔雅,正温言安抚着。
灼染走了过去,关切的询问一番,然后派了一个嬷嬷专门过来照顾她。
“不劳烦皇后了,陛下已为嫔妾派了嬷嬷过来。”尔雅看都不看灼染,目光一直锁定在李聿的身上,满眼的柔情。
“也好,陛下事事周到,倒让臣妾省了心。”灼染莞尔,嫣然如花。
李聿冷着脸,起身便离开了。
灼染回到椒房殿已是夜幕降临,她有些疲累的揉着眉心,命令紫苏去将长意接来,一同用膳。
好久都没见长意了,今儿瞧见大腹便便的迟婳,又得知尔雅怀孕,她更是想极了他。
“长意殿下在上林苑,一时半会也回不来。”紫苏低头道。
“为何去上林苑?”灼染皱眉。
“陛下请了南宫诫教殿下剑术射击,何时学会,何时回来。”
灼染秀眉更是深蹙:“长意还那么小,不宜舞刀弄枪。”
李聿想干什么?想拿孩子来迫使她求他?
“凡事要从小做起,小时有了扎实基础,长大后才能更加弓马娴熟,炉火纯青。”早已候了多时的李聿从殿内走出来,冷冷开口。
灼染福身浅笑:“是臣妾肤浅,不知陛下良苦用心。”
“你的确肤浅,只看重于浮华表面,从未用过心。”李聿邪冷勾唇,流溢而出的尽是讥讽。
“陛下教诲的是,臣妾会时时谨记,直改到令陛下满意为止。”
“谨记什么?仇恨?”李聿捏着她的下巴,戾目寒冷。
“臣妾不敢。”灼染仰着脸,眸光虽温柔却空洞。
“没有什么是你赵灼华不敢的,你披着温柔的外衣处处与朕悖逆,不断的折磨朕,报复朕。”将她拽入怀,贴近一分,声音有些颤抖:“朕已经受够了!”
“没有,臣妾爱慕陛下,怎舍得报复陛下呢?”
温柔的声音,冷漠的眼神,处处透着薄凉。
“阿灼,别这样,我们和好吧?”李聿捧着她的脸,眼眸赤红。
灼染不语,只看着他,无情无温。
李聿吻着她,发泄着数日以来的思念,像是洪水猛兽一样恨不得将她吞噬。
而她是冰冷的岩石,任由风吹雨打依然无动于衷。
“我的心,曾经也因你而悸动过,痴狂过,后来,它死了,死去的东西怎么能活过来呢?”灼染轻飘飘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
凝滞了他沸腾的血液与脉搏。
原来,她一直怨他,恨他。
意识到这一点,身体的某处像是被挖去了什么,变的残缺寂落,看着那双疏离澈冽的乌眸,无尽的孤独蔓延而来,使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恐慌。
即使当初夷染与他两次失散,他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他急于想要填补这份孤独,试图要将残缺修补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