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好像知道赵大夫想要说什么,她无力地答道:“是,客人们喝下去的,是被稀释过多次的幽同。”
赵大夫:“不瞒你说,来我店里治疗的病人,大多只喝过一次或者两次,最多不会超过三次,他们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在还没上瘾之前,就找到了我,而那些真正喝上了瘾,根本离不开幽同的人,他们最后的下场,姑娘想必也略知一二吧!”
“是!”
“唉,实不相瞒!那年,我儿年轻气盛,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也沾染了幽同,等我知道时,他已经离不开了!”
说到这里,赵大夫不禁怅然如失:“治疗幽同最难的,不是清理毒素,而是上瘾!我用药物帮助他清理了身上的毒素,可去除那些虫卵需要时间!在这个过程里他不可以再服用幽同,但他肚子里的虫子,需要幽同。
为了防止我儿子再次服用,我曾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我将他绑在一个暗室里,想以此来阻断他与幽同的联系!最后的结果,想必你也知道。”
说到这里,赵大夫顿了顿,他见蝶衣认同地点头,随即叹息着继续说道:
“他死不了!变成了一个怪物,为了让他不再痛苦,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亲手送他上路……而你的情况,甚至比我的儿子还要严重!”
蝶衣眼中的光,渐渐暗淡了下去,她忽然想起,她曾经对翠儿承诺过的话语,在此刻看来,却显得多么可笑。
蝶衣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像是在海里溺水的人,终于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抓住赵大夫问道:“你不是刚刚还救了我吗?”
“我……”
见赵大夫支支吾吾,蝶衣这才想起刚才她拼了命也不愿喝下去的那瓶幽同,她明白了,她什么都明白了。
她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下了床,一点点朝屋外走去。
迎面而来的吴尧见到失魂落魄的蝶衣,便兴致勃勃地打了个招呼,见蝶衣没有理他,还径直朝院子里走去,他又赶紧叫住了她:“蝶衣,外面下雨了,你去哪儿啊?”
蝶衣置若罔闻,继续迈步走进了雨幕之中,瓢泼大雨如一颗颗尖锐冰冷的钢针刺在她的身上,让她有了片刻的清醒。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如梦初醒,脸上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交织着融合在了一起,让她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自己。
“蝶衣!快回来!”吴尧同样淋着大雨,他跑到蝶衣的身侧,一边大喊一边拉住了她的胳膊。
谁知下一瞬,他的手背便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吴尧吃痛地松开了手,难以置信地看着手持暗器的蝶衣,怒道:“喂!你干嘛啊!我还不是怕你淋了雨着凉!真是不识好人心!”
只听蝶衣冷着脸丢下一句:“别跟着我!”
随即便转身离开了。
“疯婆子!”吴尧暗骂道,而后心疼地看了眼自己手上的伤口,再次抬眼时,蝶衣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