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之放下茶杯,面无表情地回应道:“这口供上面不是已经写明了吗?他根本就不是心学的子弟,只不过是受他人指使才犯下这等死罪。所以说,他早一天死或者晚一天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卢辉紧盯着刘延之,眼中充满了怀疑和不满,愤愤不平地指责道:“我总觉得你今日一直在偏袒你的那个学生!”
刘延之面不改色地说道:“就事论事罢了,何来袒护之说?”
卢辉瞪大双眼,怒不可遏道:“日后与他一同在朝中为官,我真是担心你会因他而牵连于我!”说罢,卢辉猛地一甩衣袖,愤然转身离去。站在门槛边上的张经纬心中一惊,差点就被发现了。不过幸运的是,此时的卢辉正气得火冒三丈,压根儿没留意到旁边竟然还藏着个人。
看到刘延之这般坚定地维护自己,张经纬的内心深受触动,眼眶不禁微微泛红。这种真挚而又深厚的师生情谊,让他想起那个清瘦的小老头,满口脏话的车间主任,手把手教他端好饭碗的师父。
待卢辉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之中,刘延之长叹一声,原本泰然自若的面容瞬间被忧虑所取代。他眉头紧蹙,目光深邃而凝重,仿佛心头压着千斤重担一般。
这时,张经纬小心翼翼地轻声唤道:“老师……”
刘延之稍稍收敛了一下情绪,转过头来问道:“有何事?”
张经纬低声回答道:“该讲午课了。”
刘延之有些愧疚道:“是吗?卢太守找我议事,我都忘却了时辰,走吧,上午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