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只知道怀什为了救道生受了很重的伤,但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要不是争流告诉她这个包裹得快成粽子的人是怀什,她真的会忽视掉他。
黑灰色的被子下,怀什的四肢都被藤条给固定住,他的胸前全裹满了白色的布条,脸上的伤疤看起来也才刚刚结痂,嘴唇更是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也是烫得吓人。
朝颜心疼得眼泪直往下落,她刚想掀开被子看看里面的伤痕,就被争流制止住。
“诶诶,主子,他可没穿衣服,你看了可是要对他负责的。”
朝颜悻悻地收回手,手掌盖住眼睑处将眼泪逼了回去。
“他这几日一直这样吗?”
“嗯,前几日只是昏睡,最近可能是因为降温,加上伤口感染,所以有点发热。”
争流顿了顿,又打着包票宽慰朝颜:
“不过主子你别太担心,有我在怀什哥肯定没事。”他敢说,方圆百里内找不出比他医术更好的郎中。
朝颜急忙又问:“可有用最好的药材?缺什么和我说,我去找来。”
“当然了,自己人,我还能亏待了他。”
争流得意地说完,话锋一转,声音不禁黯淡下来:
“只是他这次确实伤得太重了,可需要一段时间养着呢。”
“养多久都没关系,你尽管治,我只要他活过来。”
看着朝颜满脸担忧的模样,争流托着下巴打量了她片刻,故意长吁短叹。
“唉,可惜了,他要是能听到你这句话,指不定得多开心呢。”
“对了,我也给你看看吧,你府上刚出了那么大的事,我怕你伤及根本。”
朝颜没好气地瞪了争流一眼,嗔怪道:
“你还想骗我呢?我知道自己有孩子了。”
被人当面戳穿谎言,争流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他尴尬地扣着后脑勺解释:
“哎呀,那不是主子你当时说不要吗,我被你吓到了,情急之下才…”
话说到一半,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即将走进门的昙曜,立马收了声。
“想来有昙曜师兄在你身边,应该是不用我操心了。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昙曜疑惑地看着争流溜之大吉的背影,问朝颜:
“怎么我刚进来,他就走了?”
“可能是怕你抓他背佛经吧。”朝颜调侃道。
“呵~贫僧哪有那般无趣。”
昙曜走近朝颜身边,与她一起看着床上沉睡的身影。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直到一阵风吹过,朝颜才察觉到自己的面上又是一片冰凉。
竟然是,又哭了吗?
“昙曜,你说他会醒来吗?”
“会的。”昙曜很肯定地说。
“他时常说当年在益州不是第一次见我,可是我却没什么印象,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他呢?”
“等他醒来,你再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