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元在信中说,虽未找到王大夫的踪迹,却寻到了一个妇人,按着信中所约定的时间,双元和那妇人明日便能到上京了。
有些真相呼之欲出,这一夜清仪又未睡好,一早便出了门,等在上次同双元见面的城南别苑。
玉姨娘搬走了,这院子又荒了下来,清仪安排人来日日打扫收整,将母亲生前的藏品和画作都挂了出来。
一直等到晌午,清仪的茶水冷了又续,她没端过茶杯,也未开口说一句话。
直到见双元带着人走进院子来,她才如梦初醒,抬起眸看向来人。
双元一路风尘仆仆,脸上带着些疲惫,对着清仪行礼:“让大小姐久等,人已经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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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是一个粗布麻衣的妇人,她看起来年纪不算大,其貌不扬,一双眼里是困苦和悲哀。
她对着清仪跪了下去,声音轻忽:“奴家钱氏见过大小姐。”
清仪让雪枝扶了她起来,又给她看了座,这才开口问道:“一路颠簸辛苦你了,你是王大夫的儿媳?”
钱氏点了点头,又摇头,声音中带着两分悲凉:“已经不是了,我已被休弃。不过那样的人家,我能脱离,也是福报。”
“此话怎讲?”清仪看着她嘴角浮起的苦笑,也觉得她可怜。
钱氏不疾不徐道:“我同王庆是一个村子里长大的,两家关系好,就结了亲。我公公依靠着给江府做府医,家中也算是宽裕,只是三年前……我公公突然就说要告老还乡,还带回许多金子,说是主家感念他多年侍奉赏的。”
清仪心中一惊,三年前,那不就是母亲去世那年?
钱氏见清仪的神情,了然地道:“我当时便觉得不对,恐怕是大宅院里出了什么腌臢事,给的封口费才是。他们父子二人自此便不再像个人,挥霍无度不说,还整日狎妓作乐。可怜我那操劳一生的婆婆被活活气死,我劝不住,也被休弃。”
“那你可知他们如今在何处?”
钱氏抹了抹眼泪,方继续说:“我也不知,只是当年王庆曾说要去什么伯爵府做府医的,他不学无术,连我公公一丝皮毛都未学到,哪里能做府医的?”
清仪闻言心中一冷,果然如此,这个伯爵府恐怕就是永昌伯爵府,李沁如的娘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