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嫣然对霍舟、凌念笑道:“所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你们两个最近读书都读得很辛苦,今日也学了大半日,便放下书本痛痛快快玩去吧。”
霍舟和凌念眼睛都亮了,齐声致谢:
“多谢阿姐。”
“多谢母后。”
霍晚绛又看向阮娘:“你去带上宫人一起看着他们。”
打发走两个小家伙后,薛逸才踏入露园。
“青莲荔枝酒,臣特意向云大人讨要来的。”薛逸把酒坛放到案上,在霍晚绛对面跪坐下来,“听闻娘娘喜爱此酒,尤其是故人亲手酿造的,云大人自己都舍不得喝,臣磨破了嘴皮子他才赏脸送臣两坛。”
这么多年过去,阿丽的荔枝酒在长安早已卖得火热。可想喝到她这个岭南第一富商亲手酿的,这种福分普天之下也只有云颂才有了。
薛逸当真有心,回回送她的礼都如此衬她心意。
霍晚绛焉能拒绝他的好意。
她进厨房取来两枚陶碗,亲手打开一坛酒:“薛将军既来之,何不与我痛饮?”
在她取碗的空隙,薛逸又一次打量了露园。这次他将露园内部看得更清楚了,原来她从前在岭南生活过的地方就是这样,一住就是整整三年。
薛逸眼底发酸,笑着单手举起一只碗与霍晚绛对碰:“娘娘,你在这里住得可习惯?”
这里毕竟不比椒房殿,可对她而言,有凌念的陪伴,什么样的地方她都住得下去吧。
霍晚绛将碗中琼浆一饮而尽。
饮毕,她才冲薛逸摇了摇头:“哪能不习惯呢,不想住也得硬着头皮住下去。薛将军,你就叫我阿绛吧,我现在已经不是大晋皇后了。”
薛逸一早就想这么叫她。
他又倒下第二碗酒:“好,阿绛,有些事我想与你说。”
霍晚绛捧起酒碗,又是仰头饮下,她咳了两声:“你说。”
薛逸压低声音:“你想离开吗?阿绛,我看得出你很不开心。”
任谁被曾经的挚爱这般对待都不好受,遑论是她,全天下最骄傲最要强的阿绛,薛逸有时觉得应该叫她阿犟。
霍晚绛却果断摇头:“不必了,多谢你的好意啊。我最近表现不错,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他就放我出去了,让我重新做这大晋的皇后。”
薛逸隐忍怒火:“你还要妥协吗?阿绛,卫骁能把你带出去,我薛逸同样可以,你信我。”
他忽地低头苦笑:“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年我能比他更多一些勇敢,哪怕是在你们二人成婚前夕……也许现在,你会不会就是我的夫人了,而不是他的笼中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