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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蠢,居然害怕你讨厌我,所以打着他的名义给你送东西。”
薛逸的夫人,听起来似乎也不错。
可霍晚绛明白,现在再做什么都是徒劳。
况且几年前她的出逃也牵连了薛逸,长安盛传的弑后流言助力霍家灭亡不假,可凌央也迁怒于他看守不当,将他贬了职位,如今好不容易才爬回了当初的中郎将一职。
她再想跑,也不能自私自利地利用一个爱她之人。
“薛将军,你不是一人,你背后还有整个长搏侯府。你知道欺君之罪的下场吗?请你也考虑你的族人吧。”
“何况……”霍晚绛连饮三碗,终是初显醉态,“妥协又如何呢?我这一生都在妥协,少时妥协于婚约妥协于叔父的大计嫁给他,后来妥协着跟他一起回长安。唯一一次抗争,就是曦和二年那场出逃,如今我要为了念儿妥协,也许妥协二字就是我霍晚绛的命吧。”
“念儿已经五岁了,我再自私,也不该再一次狠心抛下他。生而不养已是我为人母之失,现在我回到长安,更不可能对他养而不教无动于衷。”
“薛将军,我有太多羁绊了,而你是自由的。你不必再对少时不可得之物念念不忘了,若是有机会,请你替我重返云中,去看看大晋的大江南北,去看看边关的风刀霜剑,你就明白我为什么能放下。”
……
薛逸许久没有应答她。
他终究长叹一声,起身告辞:“娘娘要妥协,要折断好不容易生出的双翼,臣很心疼,可臣能做到的唯有这些,随时都作数。阿绛,你要快乐。”
薛逸离开露园时夕阳无限好。
霍晚绛已经酩酊大醉,趴在树下桌案上小憩起来,连薛逸何时走的都不知。
再对外界有感知时,她已经被身着冕服的凌央打横抱抱在怀中。
凌央处理完朝政便赶了过来,一回来,就看见她醉酒之姿。
“醉成这样。”他却抱着她走进书房,把她平放在那张宽大稳重的书案上,“薛逸说最多和你待一个时辰,可他待了两个时辰。阿绛,我吃醋了。”
霍晚绛意识模糊,但她也反应过来凌央想做什么。
她对着那具覆下来的宽大身躯拳打脚踢,委屈地哭了起来:“你就知道欺负我。”
凌央无所忌讳:“嗯,我吃醋了,阿绛是要受罚的啊。”
霍晚绛哭成泪人:“念儿快回来了。”
凌央:“放心,来得及的。”
他取出一只干净的毛笔,柔软笔尖轻轻扫过她的下巴,他呵气笑道:“霍思音,你要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