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艰难的决定!

李玉身披的那一袭玄色战甲,原是开国先帝御赐的传世宝甲,其上的每一片甲叶都精心雕琢,纹路间仿若流淌着昔日战场的荣光,在晨曦那如薄纱般轻柔的微光轻抚下,曾几何时,熠熠生辉,闪耀夺目,承载着无尽期许。可如今,历经无数战火的淬炼与硝烟的熏染,甲胄之上伤痕累累,划痕交错,暗沉的色泽恰似他此刻的心境,虽依旧散发着冷峻威严,却再也掩不住周身如渊般深沉的疲惫与凝重如山的压力。他仿若一尊被唤醒的战神,决然地抬起那灌了铅般沉重的脚,一步一步,踏入这条仿若通往无尽黑暗深渊、荆棘肆意横生、仿若恶兽獠牙森列的平叛险途。

起初,望着那几处零星闪烁、仿若烛火般微弱的叛乱星火,李玉心底满是轻蔑与自信,笃定地认为这些不过是疥癣微疾,只需稍稍振臂一挥,麾下铁骑冲锋一番,便能轻松扑灭,还天下一个海晏河清。怎料想,命运这双翻云覆雨手轻轻一推,他一步踏入,竟似深陷泥沼中央,越是奋力挣扎,便陷得越深、越难以脱身,不知不觉间,一耗便是整整两年的漫长煎熬岁月。

这七百多个日夜交替,他仿若被命运无情驱使的陀螺,一刻不得停歇。马蹄疯狂扬起的滚滚沙尘,在西北荒漠那广袤无垠、仿若金色瀚海的天地间肆意肆虐、弥漫翻涌,狂风仿若发了疯的魔神,厉声呼啸,沙砾化作夺命暗器,铺天盖地无情抽打在他与同生共死的将士们身上。众人衣衫褴褛,满面尘灰,肌肤被划出道道血口,可他们连喘口气、掸落尘土的间隙都没有,便又强撑着酸痛欲裂的身躯,奔赴下一处浴血厮杀的战场;南疆雨林,那浓重得化不开的瘴气仿若狰狞可怖、伺机而动的鬼魅,隐匿潜伏在每一片繁茂欲滴、宽大如盖的枝叶之后,闷热潮湿的气息仿若一只无形巨手,紧紧掐住众人咽喉,似要将鲜活生命逐个吞噬。毒蛇蜿蜒游走,蚊虫嗡嗡肆虐,大军在泥泞中艰难拔足前行,每一步都似用尽全身力气,不少士卒感染恶疾,高热不退、昏迷倒下,惨叫呻吟声此起彼伏,他却只能红着眼眶,咬碎钢牙,继续领军突进,以钢铁意志踏破这死亡之地;北国边陲,冰碴子仿若死神挥下的利刃,无情割破将士们粗糙干裂的肌肤,暴雪茫茫无边,天地相融,一片惨白死寂,视野所及之处皆是刺骨冰寒。而那叛军的烈烈旗号,却在风雪交加中如挑衅的魔影,格外刺眼嚣张,他们别无选择,唯有奋勇向前,以血肉之躯撞破这冰寒绝境,毫无退路可言。

然而,即便历经如此超乎常人想象的艰难困苦,那烽火却好似被邪恶恶魔下了无解诅咒,一处好不容易在血海肉林中被拼死浇灭,别处却仿若被邪风引燃,“呼啦”一下再度熊熊燃起,渐次以燎原之势席卷了大江南北每一寸山河。往昔繁华城镇化作残垣断壁,肥沃田野荒芜杂乱,饿殍遍野,哭声震天,山河破碎不堪,满目尽是疮痍,仿若人间炼狱。

此刻,身心俱被残酷战事掏空榨干的李玉,仿若瞬间被抽去了浑身筋骨脊梁,再没了往昔那顶天立地的豪迈气魄,落寞颓然地瘫坐在洛阳城那古老斑驳、仿若承载千年兴衰的城墙上。身旁曾随他南征北战、意气风发飘扬于高空、鼓舞士气的军旗,现下却在如泣如诉的呜咽寒风中瑟瑟颤抖,猎猎作响,那声音恰似悲恸欲绝之人在哭号这乱世的无尽悲凉与沧桑变迁。李玉双眸仿若两口干涸枯竭、再无生机的枯井,空洞无神地望向远方层峦叠嶂、仿若巨龙蜿蜒蛰伏的山峦,那眼神里,无奈与颓然如乱麻般交织缠绕,恰似一头被命运无情铁锁捆绑、挣脱不得的困兽,嘴唇干裂起皮,微微颤动,喃喃低语:“当皇帝真不好受啊……这锦绣如画的大好江山,怎就硬生生被搅成了这般千疮百孔、惨不忍睹的模样。”

身旁那一群平日里惯于察言观色、机灵过人、巧舌如簧的手下,闻声赶忙如嗅到血腥味的饿狼、潮水般围聚过来,各个脸上瞬间堆满谄媚至极的笑意,眉眼低垂,乖顺模样尽显,却又佯装出一副比真金还真的忠心耿耿之态,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劝慰开了:“皇帝陛下,您可是这朗朗乾坤之下、四海之内至高无上、尊贵无比的万金之躯呐,何苦日复一日,亲自为这些个腌臜不堪、大逆不道的反贼劳心费神、损耗您那龙精虎猛的圣体。这些个犯上作乱、逆天而行的家伙,压根不值得您亲自过问操劳。陛下您只需安坐那威严龙庭,把这档子烦心事全权交给我们去好生料理就行。我等愿为陛下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即刻便分散至四方各地,不眠不休,瞪大眼珠,无时无刻不死死盯着他们一举一动,定叫那些乱臣贼子寻不着半分可乘之机。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孤木难支危楼,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渺小有限得很,可我们这一群人,齐心合力,拧成一股无坚不摧、牢不可破的麻绳,必能护佑陛下的江山社稷安稳如初,重归太平盛世。只要陛下信得过咱们,肯予我们施展拳脚、大展宏图的机会,咱们君臣携手,通力合作,何愁这叛乱不平,天下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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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仿若被这聒噪刺耳、心怀鬼胎之语扰了难得清净,缓缓抬起头,那目光恰似燃着两簇熊熊明火,灼灼如炬,冷冷地、一寸一寸如寒芒扫过眼前这些心怀叵测之人。他心底通透,犹如明镜高悬,将一切照得清清楚楚,这些家伙,谁人背后不是坐拥广袤膏腴、绵延千里的田产,富得流油,称霸一方,平日里在自家地盘上称王称霸,作威作福,肆意鱼肉乡里,无恶不作。现下朝堂局势稍有动荡,恰似嗅到血腥味的贪婪鲨鱼,迫不及待纷纷跳将出来,妄图拿捏这风云变幻、危机四伏的局势,好从中谋取更大的权势利益,将天下财富尽收囊中。念及此处,李玉只觉一股滚烫气血直冲天灵盖,怒火烧得五脏六腑都似要沸腾炸裂,双手不受控制地瞬间紧紧攥成两个铁拳,指节泛白,嘎吱作响,仿若要将这满腔怒火捏碎,气急败坏地厉声怒斥:“哼!都给朕闭嘴!少在这儿惺惺作态,给朕灌这些迷魂汤!你们肚里那点腌臜不堪、见不得人的算盘,朕岂能不知?打着忠心报国的堂皇幌子,实则是觊觎朕手中这掌控生死的兵权,想让朕乖乖交出去,而后你们便可效仿那古旧腐朽、遗臭万年的诸侯,各自圈地割据,占地为王、封邦建国,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肆意逍遥,称王称霸,对吧?别把朕当任人愚弄、不明就里的傻子!”

言罢,李玉仿若被一股决绝刚勇之力狠狠拉扯,猛地站起身来,身姿虽依旧挺拔伟岸,如苍松傲立悬崖,风雪难摧,却难掩周身孤注一掷、破釜沉舟的决然气势。他字字仿若千钧重锤,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今儿个把话撂这儿,有胆量、有本事你们就真刀真枪地扯旗造反,光明正大地来与朕争夺这至高无上的皇位!想让朕妥协退让,门儿都没有!朕就算拼至油尽灯枯、最后一口气,也绝不会把兵权交到你们这群心怀叵测、包藏祸心之徒手上!莫要再做此等痴心妄想的美梦!朕的江山,朕自会拼死守护,谁也别想染指!”

那帮地主的代表们,原以为拿捏准了李玉初涉皇位、根基未稳的软肋要害,正美滋滋地做着大权在握、割据一方、子孙世袭罔替的春秋大梦,满心期许此番能凭借三言两语逼迫皇帝就范,乖乖奉上兵权。哪曾料到李玉如此刚硬决绝,毫无转圜余地,仿若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刹那间,众人脸色煞白如纸,血色瞬间尽褪,仿若被抽干灵魂,你瞧瞧我,我瞅瞅你,皆是一脸惊愕与惶恐,面面相觑后,哪还敢再有半分造次,双腿发软,只能战战兢兢、灰溜溜地躬身弯腰,倒退着快步离去,那仓皇逃窜的背影,满是狼狈与不甘,仿若丧家之犬,失魂落魄。

待众人散尽,李玉仿若瞬间被抽离了喧嚣纷扰,独自伫立在城墙上,寒风仿若冰刀霜剑,一下一下狠狠割过脸颊,冻得面皮生疼,仿若要将他最后一丝温度也剥夺而去。他微微仰头,望向铅灰色沉甸甸、仿若压顶巨石般的苍穹,心底深知,经此一遭,往后这朝堂之上,定是权谋算计纵横交错,明争暗斗永无宁日;天下之间,亦是人心诡谲难测,魑魅魍魉横行无忌,怕是再难觅得知心之人,寻得纯粹忠心可托生死。孤独仿若一层驱不散、扯不破的阴霾浓雾,紧紧裹缠周身,无人能懂他这份拼死坚守江山社稷完整、扞卫皇权正统、绝不放权分权的苦心孤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