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求见?什么人?”许山海问道。
“我只听见波哥唤他‘陈老板’。”半大小子答道。
不多时,木屋中,许山海见到了“消失”数月的陈展云。
只见,他两颊深陷,原本圆润的脸庞不再丰腴。之前时刻都透着精明的眼睛,此刻也黯淡无光。不该出现在他这个年纪的两道黑眼圈,更加凸显他的憔悴。
“见过小先生!”看到缓步而入的许山海,陈展云抱拳躬身,深深作揖。
“陈老板,这是何故?”还礼之后的许山海,上下打量一番后,紧盯着陈展云的袖口和衣裳下摆。
顺着许山海的目光,陈展云快速的在自己身上扫视一番,这才发现,衣摆下不小心露出的孝服。
“展云的娘亲故去,有孝在身,小先生见谅!”说罢,伸手整理了一下衣裳,把外露的孝服,掩了起来。
小主,
“无妨无妨!许某不知老安人驾鹤西归,唐突了,唐突了!”
“来~~~陈老板坐下说话。”许山海挽起陈展云的手,在屋中的木墩上坐下。
“月前,展云得知娘亲病重,心急如焚,一心只想赶回家中,在娘亲床前尽孝,疏忽了知会小先生,还请小先生原谅则个!”说完,陈展云又想起身施礼,却被许山海一把拉住。
“陈老板言重,孝字当头,天大的事,许某岂敢妄言?还请陈老板节哀顺变,保重身体!”许山海轻声的安慰道。
门前人影一闪,江波不失时机的端了两碗水,送了进来。
“此守制之际,不知陈老板赶来,是为何事?”几口喝完碗中的水,许山海歇息片刻,问道。
“展云身为庶子,成年后便离家外出经商,此番娘亲故去,在家中更无立足之地。所以,料理完娘亲后事,便赶回了南宁府,谁知……唉!”此时的陈展云,心中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操练场边
浑身裹满了布条的王恩祖,此时光着膀子,双手环抱,站在树荫下,他的面前站着的是刚与许山海分开的吕耀辉。
日前的恶战,王恩祖面对数人的围攻,几数次险象环生。所幸,有布甲防身,身上多处伤口均为皮外伤,并无大碍。但是,去到救伤所,清理完伤口之后,无论他怎么抗议,何一手都充耳不闻,愣是用布条,把他裹了个结结实实。所以,才有了眼下这怪异的模样。
“他有没有说,这些俘虏如何处置?”看着吕耀辉,王恩祖用下巴,指了指坡顶木屋的方向。
“没说,不过按他的脾性,肯定是把俘虏全放了。”吕耀辉知道,王恩祖问的是,许山海打算怎么处置俘虏。
之前几次,许山海出言阻止林宗泽杀俘虏,王恩祖、吕耀辉都亲眼所见,所以,这一次,吕耀辉猜测,许山海会一如既往的把俘虏放了。
“那帮畜生,杀我这么多人,轻易就放了?”王恩祖想起这几日,死在官军手中的弟兄,不由得眼睛一瞪。
吕耀辉无奈的笑了笑:“唉~读书人,心软!”
“不说这个了,我发现,他好像对铁窑很有兴趣,对铁窑的那帮人问得很仔细。”既然林宗泽发了话,他不在之时,一切事务由许山海全权处置。吕耀辉觉得,也没必要与王恩祖在俘虏的事情上纠结,索性直接转移话题。
“铁窑来的那帮人,里面果真有两伙是山贼?”果真,说到铁窑,王恩祖来了兴趣。
吕耀辉有点不解,抓了那么多俘虏,为什么许山海、王恩祖都紧盯着铁窑的那帮人,追问不停。
“嗯,铁窑三少爷带来的一百多人,有五十多个是山贼,一伙之前常在太平府活动,另一伙则是从南宁府过来的。”吕耀辉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