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在是否请王长根去给日本人修缮佛像上出了分歧,刘镇长是要给王长根一些面子的,毕竟他和王长根不像孙老爷恩怨那么深,当面说人话,背后说话的事情还是要敷衍一下。可是现在不一样,孙老爷在场,又没表态,刘镇长是不能给孙老爷留下话把儿,让他起疑心的。
受到冷遇是王长根预料到的,现在今非昔比,自己已经辞了警察职务,消息比风刮得都快,早就传到了古镇。
虽然受到了怠慢,王长根并不低三下气,还是凛然正气的样子。他扫视了一眼桌边坐着的人,紧盯着刘镇长说:“看来,我是不受欢迎的人啊。”
孙老爷因为与王长根有过纠结,没有理会王长根,把头转向了一边。刘镇长见到王长根和自己搭话,也就应承着说:“听说王警官辞职回乡,怠慢了,也没去拜访。”王长根单刀直入说:“不用客气,今天来,我就想打听一下庙宇的事情。”王长根话一出口,本要起身离开的孙老爷接过话茬说:“怎么着,王警官想要为方丈抱打不平啊?”
“凡事都有个来龙去脉,前因后果,你孙老爷可以钻到日本人的裤裆底下爬着走路,古镇的乡亲们可没有这样的嗜好。”王长根出言不逊,直击孙老爷的要害。
“你!......”孙老爷听王长根当众辱骂自己,一拍桌子直逼王长根,说道:“我看你是来者不善啊,卜奎城日本人的商社出了事情,说是游击队干的,”孙老爷冷笑说:“你不会要当仇日分子吧?”。
刘镇长很敏感,如果在古镇扯上游击队,在牵扯到日本人商社被炸,他这个镇长就当到头了,还得要掉脑袋。他赶紧平息事端说:“哎哎哎,都是乡里乡亲的相互之间留个面子。”刘镇长安抚一下孙老爷,过来拉着王长根坐下来。说:“王警官不就是想问问庙宇的事情嘛,”他看了一眼孙老爷说:“咱们别扯远了,打盆说盆,打碗说碗。”刘镇长招呼钱六说:“钱六当时在场,给王警官说说,顺便,我们大家也听听。”
孙老爷哼了一声要离开,赵先生走进来,把孙老爷拦住说:“孙老爷是古镇的大乡绅,别着急走啊,坐下来一起听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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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先生听莲子说王长根出了家门就来了酒吧,他猜测事态可能不宜乐观,赶紧赶到了酒吧,碰巧,孙老爷起身要离开,就把他拦了下来。
钱六是方丈惨死的见证人。虽然他是镇长的随从,可对日本人的所作所为也是深恶痛绝。特别是又经历了佛像倒塌的恐惧,日本兵拿着刺刀顶着自己的脑袋,这样侮辱性极强的行为,他更是对日本兵恨之入骨。现在刘镇长发话,让他讲讲庙宇发生的惨案经过,终于有了发泄心中积怨的机会。他看着满桌子的人说:“当时你们是没有在场啊,日本兵把方丈五花大绑推出来,围观的人都疯了一样往前冲,九川一郎掏出手枪就向站出来的人射击,”钱六一只脚踏在凳子上,连说带比划,想要通过他的描述还原现场状态。“只见那人脑浆爆裂,一股鲜血从后脑喷涌而出,脑浆和鲜血溅在前面人的身上。”
孙老爷捋了一下胡须说:“拿着鸡蛋碰石头,还能有好结果!”孙老爷看了一眼镇长又说:“现在日本人势力大呀,我们惹不起。”
王长根愤愤地说道:“他们日本人势力大怎么了?这里是中国的地盘,岂能让他们横行霸道!”
孙老爷瞄了王长根一眼,阴阳怪气地说:“哦,王警官,你有枪啊,可以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不过......”孙老爷拉了一个长音说:“恐怕你也没几发子弹!”
“我一个人是身单力孤,”王长根看着刘镇长说:“我们可以把乡亲们组织起来......”还没等王长根把话说完,镇长使劲敲了一下桌子说:“组织起来去送死吗?”刘镇长指着钱六说:“钱六是当时的见证者,你问问他,方丈和乡亲们是怎么死的?”
赵先生插话说:“日本兵是丧心病狂啊,他们连小孩都不放过......”赵先生旁敲侧击地策应着王长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