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生,当时是真的惨烈啊,”钱六看了一眼王长根说:“日本士兵是真凶狠啊,端着刺刀向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刺去,”钱六说到这里卖了一个关子,“你们是没看到啊,那孩子被刺刀高高挑起,日本兵就势从刺刀上把孩子抛向人群后面。”
“这真是没有天理了,丧尽天良!”王长根义愤填膺地说。
孙老爷习惯性捋了一下胡须,看着刘镇长说:“你和日本人说理,还没那个资本。方丈就是因为要和日本兵分个谁对谁错,结果被砍了头,还有老李家八口,老张家四口,嗨,都被日本兵挑出了肠子,死的那个惨啊。”
王长根盯着刘镇长说:“你是一镇之长,就能眼睁睁看着日本兵祸害老百姓?”王长根又转向孙老爷说:“还有你孙老爷,乡亲们和你都沾亲带故,你不为老百姓着想,还在这里故弄玄虚,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国民政府都下令不抵抗,东北军都放弃了军营,你让我们怎么办?”刘镇长说完拂袖而去。
王长根对着大家激愤的样子说:“乡亲们就这样白白死了,你们就不管吗?”
孙老爷也起身,拍拍屁股,跟着刘镇长走来出去,走到门口,回过头来,拿腔拿调说道:“政府和军队都管不了,你让刘镇长怎么管?”
酒吧里的人议论纷纷:“谁还敢和日本斗啊?那是要掉脑袋的。”
钱六走到另一个酒桌前,端起一杯敬喝下,说:“九川一郎手起刀落,方丈瞬间人首分离,方丈的头颅双目圆睁滚落到地上,一腔热血岩浆般喷涌而出。”酒桌上的食客抢下钱六手里的酒碗,怒次他:“花钱没有啊,拿起来就喝?”
“老子喝你一碗酒计较,”钱六不愤的样子说:“过去,你是三天两头去庙上烧香,现在日本兵占了庙宇,你怎么不计较?”钱六把酒碗蹲在桌子上就走。一桌子人愣愣地看着钱六的背影。
“呸!”一个食客起身指着钱六的背影嚷嚷:“你就是个混混,混吃混喝,掉井了都不挂下吧。”
王长根看着大家麻木的样子,无奈地摇头。王长柱上前拉起哥哥王长根:“哥啊,你也管不,咱还是回家吧。”
赵先生一直没走,看着食客们的表现,走过来拍拍王长根的肩膀,说道:“长根啊,我也看日本气愤,”赵先生一脸愁云的样子说:“我看你还是回城里吧,别说你是一个辞了职的警察,就算你现在还是警察,凭你自己能斗过那些日本人?”
“我就不信......”王长柱没等哥哥王长根话说完,拖起他就往外走。身后的食客照样吆三喝四地划拳猜令。
在酒吧这样的公众场合,赵先生不好把游击队的想法告诉王长根,只是旁敲侧击提示王长根孤掌难鸣,不要单枪匹马地蛮干。俗话说,说话听声,锣鼓听音。王长根当然明白赵先生说话的意思,他没有和赵先生争辩,环视一眼酒吧乌七八糟的环境,愤愤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