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县外苗家的山中庄园里,苗家的祠堂就建于山顶之处。
整座苗家祠堂将山顶的位置全部用尽,除了内部供奉苗家先祖的地方外,祠堂外还额外用花岗岩修建了一个露天大广场,用于每年所有苗家人祭祖使用。
建造苗家祠堂的用料除了珍稀的花岗岩,大理石外,屋子也全部采用了从南州之地运来的衫红木,一个祠堂就尽显了苗家的财大气粗。
祠堂广场的中心,苗家人还特意用更稀有的天青墨玉精心制作一尊高五米的苗家先祖雕像。
雕像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栩栩如生,让苗家人在看到雕像的同时,无时无刻不在感叹着家族的强大。
而苗家祠堂除了日常的祭祖外,还有一个用处,便是苗家高层举行会议的地方。
此时的祠堂大殿内,家主苗瞻榆早早便坐在了主位,背后则是一排排供奉苗家先祖的牌位。
苗家先祖的牌位搭配着一根根点燃的香火,让脸色阴沉至极的苗瞻榆更显恐怖。
苗家的八位族老,也就是前几任苗家家主以及苗家几位还在世的长者,皆都坐在苗瞻榆左侧的位置。
苗家二房的掌房人苗瞻桦以及三房的掌房人苗瞻桐还有苗允湫则是坐在苗瞻榆的右手侧。
按常理来说以苗允湫这个辈分,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会议的。
但因为苗瞻榆的家主任期只剩下两年不到外加上族老们都对这个后辈青睐有加,苗允湫也破例参加了这场会议。
此时的大殿内不仅是苗瞻榆一脸的不高兴,在场所有人皆都是一脸的阴沉之色,让本就有些阴森的祠堂大殿更加压抑。
一些站在后方负责侍奉的苗家亲信奴仆一个个也都两腿打颤,只感觉压力倍增。
毕竟阳县里就连掏大粪的都是苗家的产业,诸葛汕代表的官府在今天一早搞出这么的动静。
苗家所有人都是知道了这个让他们又惊又怒的消息。
苗家来阳县几十年了,第一次被官府抓起来游街示众,且还不是普通的苗家旁系族人。
全部都是苗家的嫡系子孙,其中一个还是苗家家主的独子。
知道这个消息后,大殿里所有人除了心里暗骂这三个人的愚蠢外,便是对官府这种公然对苗家宣战的行为感到愤怒。
作为当朝宰相的分支,苗家在阳县作威作福这么多年,早已养成了一个心态,就是苗家的人即使是犯错,也轮不到官府去教育。
而诸葛汕今天的举措无异于当着阳县十万百姓的面前直接抽了苗家一个嘴巴。
“咳咳,今天召集诸位来因为什么想必你们各自也都清楚了,我也就不多加阐述了。今天我们主要就议一议事情怎么解决。”
苗瞻榆清了清嗓子后,看着两旁的苗家高层率先打破了大殿内的寂静。毕竟苗瞻榆作为家主,他不先开口别人也不好先说话。
“事情的确都知道了,我只是怀疑官府是否有夸大的嫌疑,允承这些孩子真的敢火烧县衙,袭杀廷案?我看不见得。”
苗瞻榆说完大殿内其余苗家高层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后,坐在后方的苗家第二代家主苗靳携接上了话茬。
言语中直接便是对官府产生了质疑,这场会议的基调也直接被改变了路线。
“我觉得也是,这只不过是官府为了强占我们苗家的土地想出来的损招罢了,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在二代家主苗靳携说完后,三代家主苗晟宇也跟着开了口。
而二房的苗瞻桦和三房的苗瞻桐则是继续沉默着,这件事情本就是他们房里孩子惹出的祸,所以他们二人也不便多嘴,只听家主和这些族老的意思便好。
且他们也不必担心家族会弃车保帅,不谈诸葛汕一个廷案苗家还不放在眼里,就算是畏惧了,也有这苗允承在里面,家主自会想办法。
二代家主和三代家主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就是苗家坚决不承认官府对苗家这三个后代给出的罪名。
且说话的语气也能听出他们甚至想和官府掰一掰手腕,毕竟背后有当朝宰相兜底,的确也有这个实力。
“渠老?您怎么看?”
作为苗家第五代家主也是这一届家主的苗瞻榆没有接话,而是起身走向后方一位须发皆白,正坐在椅子上双目紧闭像是睡着了的老者面前,规矩的向老者行了一礼,而后问道。
而这位老者也是阳县苗家最年老的族老,也是当初带领苗家来此的第一代家主,如今已是九十五岁高龄的苗咹渠。
苗咹渠虽然早已卸任家主且不理会苗家事务多年,但真的遇到了大事的时候,苗家人还是要这位老者去拿主意。
毕竟苗咹渠若是以苗家族谱来论的话,他算是宰相苗运道的叔叔辈,阳县苗家能和苗运道平等对话的也只有苗咹渠。
所以即便苗家想和官府掰掰手腕,也要先问一下苗咹渠的意见。
“瞻榆啊,苗家来阳县多久了?”
被苗瞻榆叫醒的苗咹渠睁开了眼睛,因为年老已经有些浑浊的双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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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咹渠打了个哈欠后,苍老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看着恭敬站在自己身旁的苗瞻榆,苗咹渠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对方一句。
“回渠老的话,苗家自您从京都带出来,抵达这阳县落户后,到今年已然是四十八年了。”
身为家主的苗瞻榆虽不明白苗咹渠为何突然问他这个,但也没有丝毫犹豫,恭敬的回答道。
“四十八年了,运道当宰相也二十二年了。咱们苗家如今也在阳县彻底站稳脚跟了,说一句你们心里的话,现在这阳县咱们苗家跺一跺脚阳县的土地也要跟着抖一抖,是不是啊?”
苗咹渠仰头看着大殿天花板上雕刻的木画,轻笑着说道。
“渠老您多心了,苗家所有人时刻谨记着您当初的教导,虚怀若谷,不露圭角这八个字一直都是苗家的家训!”
苗瞻榆听着苗咹渠轻笑的声音,虽然听起很平和,但其中警告的意思却异常明显,连忙站直了身子对其说道。
“瞻榆啊,你不必紧张,我丝毫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只是我今年已经九十五了,没有几年活头了,我想问你的是,我死以后,以后这苗家你们谁还能和运道搭上话?”
苗咹渠听着苗瞻榆的话语,扭过头直视着站在一旁笔直的苗瞻榆,说话的语气依旧那么苍老且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