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呼刮着,大雪纷纷下,大臣们望着这对父子,儿子倨傲地站着,老子卑微地跪着。
这些年,国事日非,内忧外患不断,从西北到西南,从中原到东南,水灾旱灾频繁,千人以上的民变发生了七八起。
虽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扑灭了,却也预示着一场更大的狂风暴雨即将到来。
现在,努尔哈赤又悍然反叛,官军不堪一击,节节败退。
如此种种,只要不是睁眼说瞎话的人,都能看出来——
整个国家都处在风雨飘摇之中,再不悬崖勒马,改弦更张,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人人都希望有力挽狂澜的雄主横空出世,带领这个灾难深重的国家走出泥潭。
就在这时,常洛突然大笑几声,直挺挺地仰面倒在雪地里。
众人一拥而上,将已经面无人色的朱翊钧和常洛分别抬到乾清宫和慈庆宫。
也许是吓着了,也许是冻着了,朱翊钧浑身冰凉,嘴唇发青,似乎随时都会咽气。
太监们手忙脚乱地暖身子,太医们手忙脚乱地进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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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大半夜,朱翊钧这才缓过劲来。
目睹了这场令人啼笑皆非的宫廷闹剧,大臣们心怀忐忑。
英国公张惟贤、大学士方从哲和其他阁、部、院、寺官员全都在文渊阁宿值。
天色方亮,乾清宫传出消息,皇帝已无大碍。
辽东前线大战一触即发,宫里经不起任何动荡了,听到这个消息,大臣们无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可是慈庆宫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一番商议之后,张惟贤、方从哲决定前往探望。
常洛直挺挺躺在床上,面色焦青,正有医正在把脉。
张维贤和方从哲只得耐心等着。
良久,医正说道:"下官学医几十年,还从未见过这等脉相,实在看不懂。"
方从哲捻须不语,被成祖附了身,脉相怎能不怪。
医正走了,常洛徐徐睁开了眼睛。
张维贤、方从哲大喜,争相叫着:"太子!太子!"
常洛看着眼前的两人,问道:"两位爱卿,你们怎么在这里?"
方从哲:"昨天的事,太子不记得了吗?"
常洛惊诧地问道:"什么事?"
方从哲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常洛闻言,不顾二人阻拦,挣扎着坐起来,拉着方从哲的手,焦急地说道:"方先生,孤怎么什么也不记得了?"
方从哲和张维贤交换了一个眼神,开口说道:"太子不记得就对了。依臣愚见,这是成祖显圣,附在太子身上了。"
张维贤点头称是。
常洛挤出了一丝苦笑,"父皇没事了吧?"
方从哲道:"陛下龙体己无大碍,只是太子感觉如何?"
常洛答道:“孤没事,只是身体好虚弱,仿佛要飘起来。等走得动道了,去向父皇请罪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