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皮吃完了呢?"

"吃人!"

"王师傅你见过吗?"

高迎祥回过头来,"我见过!"

瞿式耜也说道:"史书上到处都是岁大饥人相食,那都不是瞎说的!"

朱由检眼睛瞪得圆圆的;朱由校差点吐了出来。

马车又行了七八日,前面一座人烟繁盛的大城,高高的城楼上书"潞州府"三个大字。

此时已近晌午,众人又饥又渴。

瞿式耜便让高迎祥先去找家像样的客栈歇歇脚,好好吃点东西。

高迎祥应了一声,带着两名锦衣卫向城内走去。

不一会儿,高迎祥回来了,禀告说城里有家很不错的酒楼叫“醉仙楼”,可以去那里吃饭歇息。

一行人跟着高迎祥来到了醉仙楼。

酒楼的掌柜见来了这么多人,赶忙迎了上来,将他们带到楼上的一间包房。

众人落座之后,点菜上菜,忙乎了一阵,终于可以开吃了。

自从出了北京,朱由校、朱由检再也没吃过如此丰盛的菜肴,直吃得满嘴流油。

正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几个锦衣华服的人坐在高头大马上,横冲直撞过来。

街道上的人们四处奔逃,却逃不掉劈头盖脸的皮鞭。

无数的小摊小贩被马蹄踢翻,哭爹喊娘声响成一团。

朱由校、朱由检正巧坐在窗边,楼下的一切尽收眼底,不约而同问道:

"什么人这么猖狂,还有王法吗?"

站在桌边侍候的店家脸色惨白,双腿发抖,"各位爷,得罪了,请到暗堂避一避………"

朱由校问道:"为什么?"

"各位爷从外地来,自然不知道,这是潞王府的人又来收租子了…………"

"这酒楼不是你开的吗?为什么还要向潞王府交租子?"

"酒楼是我开的,可潞州是潞王爷开的,但凡想在潞州做生意,都得给潞王爷交租子……"

"不交不行吗?"

"我的爷,老潞王爷是皇爷嫡亲叔父,小潞王爷是皇爷叔伯兄弟,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惹得起?"

噔噔噔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

店家的眼神里充满了乞求:"爷爷们,行行好吧,请到后面暗堂避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