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子继续冷眼旁观,他要让胜绰的演技完全发挥出来。
曹公子惊讶之余,心中怒不可遏,但墨辩出身的他还是强压怒火,拱手道:
“胜师兄不问墨家之事,二十年矣!外不明天下大势,内不知墨家诸事,焉得出任钜子?”
胜绰哈哈大笑:“亡国公子,丧家之犬,尔有何面目,敢对胜某狂言?”
曹公子气得眼珠子差点迸出来:“尔、尔、尔何妄言如此……”
胜绰道也不搭理曹公子,径自走到墨子灵前,用手拍着棺木说道:“师尊啊,为光大墨学,师尊可谓煞费苦心,连收两位亡国公子,意图复一故国,扶植一君,推行墨学,可惜啊可惜,这两块料都不是可造之材!”
此言一出,包括禽子在内的众人皆是大惊,原来老墨子还有这种心思?
两位亡国公子?莫不是曹公子和二十一郎?
曹公子满脸涨红,口齿含混,已经气得说不成一句话,只是满嘴嚷嚷:“……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胜绰很得意自己的这颗炸弹,他径直走到曹公子面前,一巴掌打掉了曹公子头上的危冠,露出了头上稀稀疏疏几根毛发。
胜绰指着被惊到手足无措的曹公子道:“尔何德何能,亦敢身携“兼字令”,误我墨家子弟?”
曹公子被气得“嗝儿”一声,直接背过气去了。
禽子却像没事人似的,还饶有兴趣地问道:“胜师弟,另一位公子不知何指啊?”
胜绰以为禽子对自己爆出的猛料感兴趣,遂笑眯眯地着指着不远处俱酒的小灵堂道:“莫不是此鬼乎?”
禽子点了点头:“二十一郎?此子若在,墨家安有此劫?”
胜绰两眼放光,恨恨地道:“绰,为师尊所不喜,闲抛野掷,二十年矣。然师尊老迈昏聩,竟欲传钜子之位于此子?!”
禽子惊讶地道:“为何有此一说?”
胜绰哈哈大笑:“禽师兄虽暂摄钜子,然不知就里。此子妖言乱墨、大放厥词,言称墨子为天子,师尊悦之,故欲许之钜子。”
禽子及一众墨者俱都无言,俱酒在辩论的时候是说过这样的话,但老墨子并没有任何表态啊。从哪里判断出老墨子欲将钜子之位传授给二十一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