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从哪儿开始?就,失地身份的划分?怎么样?”
轻清柔美之音,让小李秃子仿佛泡在温泉里,骨头都酥得了。忙“嗯嗯嗯”的点着头,这师姐,遭不住遭不住,得赶紧回家接受媳妇儿的再教育,听几声阿西巴来稳固道心。
只不过,许是梅师姐的专业性,到了真开始涉及论文内容的东西,倒也没了那种感觉。
“农民,界定为直接从事农业生产的劳动者。”
“关于土地的概念综合学界观点,有自然土地,Natural Land,和经济土地,Economical Land之分。你的文章里,所指的土地应明确为经济土地.....”
“文中亦应明确,农民失地是土地的完全权利的变迁,即不仅失去土地的使用权,同时土地的所有权由集体所有变迁为国家所有。”
“土地的失去,亦可分为主动性、被动性失地。主动性失地主要是指为所希望的户籍、职业的转换、经济补偿等利益,无力或不愿继续行使承包权,自愿放弃包含土地本身及附着于土地上的一切权利.....”
一个讲的仔细,一个听得认真,一壶红茶相伴,大半个下午的时光就这么在一问一答,互相的探讨中过去。
“失地农户的社会关系重构和变化,以及适应新型的城镇化关系,你可以单拿出来写一篇文章,如果加在这里面,就像给珠峰镶金边,你自己觉得有价值,可在别人看来,就是抹了一层排泄物。”梅苹指了指纸上的一段,顺手拿起笔给圈了去。
“还有这一节,不要,纯属浪费时间,只能显得你的脑容量比指甲盖儿的面积多了一个星期的生长期,作用只能用来挠痒痒。”
“这个理论已经过时了,写了就是上坟烧报纸,又糊弄鬼,又浪费纸。”
“这里,如果这么写,你只能寄希望于惠老师的精神状态属于吃了兴奋剂情况下才能不找你聊聊。”
“垃圾桶上锁,多此一举。”
“李鸿章来了都得掂量一下敢不敢签字。”
“这不是论文的造句,这是法华经,得唱着念才有效果,嗯,非常能催眠。”
“行了,先这样吧,我就先说这么多,你回去写好之后,咱们再来探讨,可以么?”
脚指头已经在鞋里拧成麻花的小李秃子,揉了揉鼻子,长舒一口气,点点头。
心里只有一个感觉,梅师姐用实际行动表明,吾之宗门,喷,才是真正的不二绝学。
不过也从侧方面证实了,这是真·亲亲大师姐。
收拾完东西,李乐问道,“梅师姐,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呵呵呵,刚才你没听到么?我晚上有课。”
“哦哦。忘了。”李乐眼皮翻了翻,终究还是没能压抑住心中那股小火苗,“那成,等过几天,我请客,到时候叫上惠老师,一起吃个饭?”
“好啊,到时候叫上师母,一起。”
“师母?”李乐一愣,这啥情况是?还有瓦肯达啊大瓜?
瞧见梅师姐坦然的表情,小李秃子揣着的小火苗又大了点儿。
装作瞅了眼办公室,“诶,师姐,你咋没没回燕大教课,到这里来?”
梅苹摇摇头,笑了笑,“燕大不缺我一个。行了,你准备跟我尝尝人大的食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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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蹬着二八大杠回了燕园,换了车,开回家的路上,一边琢磨着梅师姐讲的东西,一边构思着那本改名叫无凭语,莫向花笺的剧本。
开到家,准备熄火时,仪表台上的手机忽然亮了一下。拿起,看了眼。
当看到号码时,手指,在接通键划过好几次,最后,头一仰,长叹口气,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