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安城的城门前,百姓们早早地便聚集起来,翘首以盼定北军的归来。当那熟悉的军旗出现在远方的道路上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何士来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姿依旧挺拔,但面容上难掩疲惫与沧桑,身旁是被牢牢捆绑的北邙军南部军团大都督库尔勒。定北军的士兵们队列整齐,却也能明显看出人数的稀少,出征时的两万八千余人,如今只剩下一万两千余人,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沉重的故事。
队伍缓缓进城,何士来心中五味杂陈。他看着街边欢呼的百姓,心中既有胜利的欣慰,又有对逝去将士的悲痛。这些士兵们跟着他出生入死,如今却有许多人永远留在了那片战场上。他暗暗发誓,一定要为他们争取应得的荣誉和抚恤。
进入镇北都护府后,何士来亲自将库尔勒交予相关官员,郑重地说道:“此乃北邙军南部军团大都督,定要妥善看守。”那官员赶忙点头应下,眼神中带着对何士来的敬畏。
何士来转身,立刻着手筹备阵亡将士的追悼会。他找来手下的将领,眼神坚定地说:“兄弟们为了家国捐躯,我们必须要给他们一个盛大的送别。抚恤金的发放绝不能有丝毫拖延,他们的家属,庭州要全力安置,安排工作,让他们生活无忧。”将领们纷纷点头,他们深知何士来对士兵们的情谊。
在追悼会的那天,整个庭州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何士来站在高台之上,望着台下摆放整齐的阵亡将士灵位,眼眶泛红。他缓缓开口:“兄弟们,你们是英雄,是庭州的骄傲。你们的血不会白流,我何士来在此发誓,定会照顾好你们的家人,你们的功绩将永远铭刻在庭州的历史上。”台下,阵亡将士的家属们哭声一片,那哭声中饱含着对亲人的思念和对何士来的感激。
而此时,在大炎国京都的朝堂之上,却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争论。镇北军元帅李天铭满脸激动地站出来,向摄政王李天佑和丞相李橓说道:“陛下,此次庭州的定北军战功赫赫,他们打掉了北邙军南部军团,还活捉了大都督库尔勒。这等功绩,理应给予嘉奖。臣请求给定北军定番号,册封何士来为国公爵位,加封定北军大将军。这不仅是对他们的肯定,也能激励更多将士奋勇杀敌。”
摄政王李天佑微微皱眉,他内心对何士来本就有些忌惮。他心想,这何士来不过是庭州的一个小小将领,若让他如此轻易地获得高位,日后恐成大患。于是他冷冷地说:“册封国公,绝无可能。这爵位何等尊贵,岂能轻易赐予。何士来虽有功劳,但也不能破坏朝廷规制。”
丞相李橓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加封大将军也需慎重考虑。朝廷自有朝廷的考量,不能仅凭一场战功就破格提拔。”
李天铭着急地辩解道:“可是陛下,丞相,你们可知道此次定北军面临的是怎样的困境?他们以少胜多,且朝廷出动的禁卫军在丰州城被团灭,而庭州的定北军却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若不给他们应有的嘉奖,恐寒了将士们的心啊。”
李天佑却不以为然,他轻哼一声:“哼,那又如何?定北军毕竟只是地方民团武装,与朝廷正规军不可同日而语。”
李天铭心中暗怒,他据理力争:“陛下,定北军虽出身地方,但他们的战斗力不容小觑。若不给番号,不给嘉奖,今后地方武装谁还愿意为朝廷效力?”
李天佑和李橓对视一眼,他们明白不能完全忽视定北军的功劳,但又不想让何士来权势过大。李橓思索片刻后说道:“定北军的番号可以给,毕竟他们也有这个实力。但国公和大将军之位绝不能给。可以给何士来一个定北侯的爵位,至于官职,就封他为北庭总督,统领管理北安和庭州军队吧。这样也算对他们有个交代,也不至于让朝廷失了威严。”
李天铭心中虽不满,但也知道这已是朝堂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何将军,我已尽力,只怪这朝堂之上,权力纷争太过复杂。
而何士来在庭州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虽有失落,但也能理解。他对身边的人说:“朝廷有朝廷的考量,我们无需过多计较。只要能为死去的兄弟和庭州谋取利益,我便知足。这定北侯之位,北庭总督之职,我定当尽心尽力,守护好这片土地。”
在之后的日子里,何士来便开始着手整顿北安和庭州的军队。他深知,未来的路还很长,无论是面对北邙军的复仇,还是朝廷的猜忌,他都必须让定北军变得更加强大。他亲自训练士兵,改进武器装备,与士兵们同甘共苦。他时常在深夜独自思考,心中默默念叨:“兄弟们,我们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定能在这乱世之中,守护好我们的家园。”
同时,他也积极与庭州的百姓和商户沟通,发展经济,储备物资。他明白,军队的强大离不开雄厚的经济基础。他与当地的工匠们一起研究,试图打造出更精良的武器。他对工匠们说:“我们要让定北军的装备优于他人,这样才能在战场上有更大的胜算。”
而在京都朝堂之上,李天佑和李橓也在密切关注着何士来的一举一动。他们心中的猜忌并未消散,时常商议着如何进一步限制何士来的权力,却又担心逼得太紧会引发庭州的叛乱。这一场围绕着定北军的纷争,就如同一场无形的战争,在朝堂与庭州之间悄然展开,而未来的局势,依旧充满了变数与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