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第 189 章

“尽力而为吧,”音裳离感觉到了脖颈处的收紧,伸直的左手勉力去抠轻云凤轿中控阵眼中的灵石,一滴眼泪滚落右眼眶,笑着说道:“就……就算逃不掉,有有你陪着我也不……”

咔,一颗灵石被抠了出了,没了灵力供给的轻云凤轿瞬间就失了平衡,从空中掉落,啪一声,砸在了地上,后横倒一旁。

灵力凝滞又被伤了丹田的如尚遭了这番震荡一时不慎从榻上滚落在地,音裳离借势拔出了插在其丹田处的匕首。

隐在暗处的韩穆薇二人见这般境况,立时瞬移至轻云凤轿前。摔在地上的如尚刚取出告急玉牌准备呼救,就觉顶上一重,两眼下意识地上翻,只见一圆脸姑娘正像看死人一般地看着他。

钟珠珠五指一捏,就闻咔嚓一声,后凝实的魂力凝成万根细如牛毛的针攻入如尚的神府,立时传出一阵嘶吼声。

韩穆薇揭了身上的隐身符入了轻云凤轿,一眼就看到了瘫躺在榻边的音裳离,上前将其一把抱起后出了轻云凤轿:“姑祖。”

处理了如尚,钟珠珠双眉一拧,两手一紧,音裳离神魂顿时剧痛,额上的青筋都跟着颤抖,好在只两息疼痛就减缓了。

“你们先走,”钟珠珠在拔除了音裳离神魂上的追踪印迹后,弯腰抽走了如尚握于手中的墨色玉牌:“我还有点事没做。”

韩穆薇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音裳离,后抬首望向钟珠珠,心中知道她要干什么也不打算阻止:“姑祖,我先送她离开衡元界,您自己小心点。”

“嗯,”钟珠珠来回翻看着这块墨色玉牌:“送完她,你就直接回临边城的三水行人,我这边的事了结了,也会直接回去。”

“好,”不等话音落,韩穆薇就带着音裳离接连瞬移,直至二十里外,她才掏出释骢老祖给的穿云小舟。

钟珠珠在收了如尚的东西后,感觉到她二人已经走远,杏目一弯,右手五指一收,顿时墨色玉牌就成了尘土,左手袖子一挥,大红色的轻云凤轿便直立了起来,她踏入轿中来到榻边坐下,拿起一旁的红色盖头,静待后来人。

不过五息,十位黑衣高阶修士就出现在大红凤轿之周,见躺在地上已无生息的如尚,面上均露了凝重,感觉到轿中不加掩饰的气息,众人纷纷后撤。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钟珠珠本未动杀念,但这十人身上的血煞之气皆厚重,她岂能放过?

圆呼的两手一击,大红色的轻云凤轿顿时便四分五裂,顶着红色盖头的钟珠珠瞬移而出,一阵清风掠过,两黑衣修士的丹田处均破了一个大洞,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顶上一沉,一娇音问道,“杀了不少人吧?”

韩穆薇控着穿云小舟直奔闫银城外的碎石崖,见音裳离已经缓过来了,便立马取出一只储物戒扔了过去:“以防万一,你把身上的衣饰换下,储物戒里原不是你的东西,连带着储物戒都不要要了。”

“好,”音裳离知道什么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她捡起地上的储物戒,立马开始动作,不到十息就收拾好了,后还有心思自嘲道:“幸亏禁灵散不封神魂,”不然她就连储物戒都用不了。

“我还以为你杀不了如尚,”韩穆薇轻笑摇首:“看来是我高估了他,”也低估了音裳离。

音裳离将换下的那只储物戒扔给韩穆薇,看着她将其扔出了穿云小舟,才倚靠到舱房边:“你没有高估他,”仰首上望,看着青天,“只是……,”如尚料不到她会有禁灵散,更想不到她会费一缕魂力将禁灵散藏于口中。

韩穆薇扭头看了她一眼:“以后就是一个人了,碎石崖下的传送阵是通到苍渊的世俗界,如果愿意你可以暂留世俗一段时日。”

“谢谢,”虽然因为灵力凝滞,身子很沉重,但音裳离却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她的路终于可以按着自己所想去前行了。

这时盘坐在神府中的小天菩突然出声:“薇薇儿,有人捡走了音裳离的储物戒。”

“谁?”韩穆薇一惊,她刚扔了储物戒,储物戒就被人捡了,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咱们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小天菩眨了眨一双大眼:“一个化神境男子。”

送走了褚音黎后,褚喜云便又急不可耐地赶回琅琊居,躺在床上的童云柔见他回来,粉嫩的小嘴一噘,故意娇哼了一声,后身子一翻背朝着男人。

褚喜云见状也不立马上前去哄,而是慢条斯理地脱了宝衣,后上了床,左手轻轻一拂床幔自动闭合,没一会床幔后就传来轻语,“柔儿小乖乖怎么了?”

“哼,郎君既然抛下柔柔自己走了,那还回来干什么?”

“哈哈……,瞧着你这娇嫩样儿,本尊真想吞吃了你,叫你再也离不得本尊。”

只片刻琅琊居内室就传出娇吟,而紧随褚云琅身后来了琅琊居,立于外室的华清终是闭上了双目,再睁开眸中已不见丝毫痛色,转身出了琅琊居。

“娘,”背手立于琅琊居门外的华瑾俯视着云琅山,看着连绵的山岭尽在足下,他心中一片开阔,渐渐地起了涟漪:“辽昭云琅山果然是名不虚传。”

他自懂事便知褚云琅是他父亲,曾经也无数次地幻想过褚云琅会接他和娘亲回云琅山,可惜时至今日那个男人对他们母子依旧是含糊不清。

华清走上前去,驻足于儿子身旁:“你想要云琅山?”

苍郁遮山,花为点缀,云琅山确实很美,只是她此生终是错付狼人。于云琅山,她和华瑾都是名不正言不顺,而正如褚音黎说的那般,即便内里不堪,她褚音黎仍是褚云琅唯一承认的子嗣。

“是,”华瑾心中不甘,经了褚音黎之事,他对褚云琅最后一点的想念也没了。

“只怕难啊,”华清深叹道:“褚音黎已经嫁予了霞瑟云居的如尚,而看如尚近来的动作,他对云琅山也是势在必得,”况且那褚音黎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华瑾想到头日到云琅山,路过黎晨吉居时看到立于檐下的褚音黎,心中微动:“也许她根本就不在意。”

“谁?”华清听到儿子的话,还以为他说的是如尚,立马摇首:“不可能,霞瑟云居的野心向来都不小,”不然也不会有无影门的存在了,虽然散修盟一直都不承认,但衡元界只要有点底蕴的人家谁不知无影门背后的主子就是如尚和散修盟。

知道他娘亲误会了,华瑾也不想解释:“我们什么时候离开云琅山?”今日他都瞧见了褚云琅的伤好了不少,想必不日就将痊愈。

提到这个,华清就不禁垂下双目,眸中暗色渐浓:“明日吧,”即便要争云琅山现在也不是时候,与其叫他开口,还不如他们母子识相点自行离开。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午时刚过,呜弥城就传来霞瑟云居的主子如尚和无影门十甲均已身死道消被挂于呜弥城的城墙上,而这时褚云琅正在琅琊居与童云柔酣战。

吉音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傻了,两腿发软连滚带爬地闯入琅琊居,她甚至忘了自己是个元婴境修士:“云琅,救救我们的女儿,救救音黎……呜呜……”

内室中褚云琅已箭在弦上,听到这声惊扰双眉皱得死紧,他体内的阴阳将近平衡,接下来正是关键时候,怎容有阻碍?

周宁儿进到琅琊居,瞥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吉音,后抬眼看向内室的门:“云琅,霞瑟云居的如尚尊者死在了呜弥城外,褚音黎不见了。”

一脸情、迷的童云柔正气恼这些人不识时务时,听到周宁儿这话还以为是自己近日太过劳累出现幻听了,再看褚云琅满面惊愕不动作,顿觉不妙,忽的坐起,因动作幅度太大,不禁引得她一声吟咛:“嗯……,”后急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听到那声吟咛,周宁儿脸都黑了,怎会依着童云柔的话再说一遍,垂首瞥向身侧的吉音:“你来说吧,”话音一落便带着女儿周玉云转身出了琅琊居,微仰着首,眺望天际,“玉云,随娘离开云琅山。”

做了盛魔门多年圣女,她还分得清现在的形势,如尚老鬼这一死跟失踪了的褚音黎定脱不了干系,霞瑟云居和散修盟是不会与云琅山好过的。

“你不准备与他同甘共苦吗?”周玉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般,如尚老鬼死了,那褚音黎哪去了?

“不曾有同甘,又何来共苦?”周宁儿一声哀叹,也许没有这云琅山上一个月,她依旧会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不过是梦终有醒的一刻:“你说你爹他真的心悦我吗?”也许曾经有过,但在红尘凡世的靓色中,这份浅薄的欢喜早已被消弭了,余下的就只剩她的一厢情愿。

周玉云冷嗤一声道:“褚喜云最爱的就只有他自己,你们这群傻人也只是他无聊寡淡时的玩意儿罢了,”而他们这些子女为何,褚音黎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不要云琅山了?”周宁儿听到闺女这般说,并没有气恼,只是有些困惑她忽变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