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无妨,我们只是私下聊聊,说错了也没关系,出你口入我耳,仅此而已。”范晏鼓励,心说这个少年好是好,就是太谨慎了,不像那些同辈人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别人是不让说拼命说,你咋是不挤就不出来涅?
“其实,其中关节叔父比小侄更清楚。”杨小瓜捧了对方一下。
“怎么说?”范晏越发的感兴趣了。
“两军交战,除了战场上的因素,更多的是战场之外的斗争,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也,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尉缭子也说,兵者,以武为值以文为种,武为表文为里。”杨小瓜不喜欢掉书袋,可是古人喜欢,没有一两句前人的话仿佛自己的观点就靠不住,只好先背书。“其实单就打仗而言,我们并不比北朝弱,淝水之战就是明证,可是近百年来,历次北伐都是无功而返,为什么?如果是打不过,那为什么一开始总是势如破竹呢?”杨小瓜抛出一个问题给范晏。
“嗯,应该内外不够一心吧,无论是祖逖还是我朝武帝都是战无不胜,然后除了各种变故,就无功而返了。”范晏沉吟着说。
“叔父大人高见,正是如此,战局的胜负不在战场之内。”杨小瓜悄无声息的送上一句马屁,让范晏脸上有光。
“可是那是奸佞作祟,只要铲除了奸佞,自可成功了。”范晏接着说。
“嗯,那些所谓的奸佞真的只是奸佞吗,如果如此,他们是怎么攀到高位的,难道是皇帝昏庸?可是一个皇帝昏庸,难道每个皇帝都昏庸?满朝大臣都昏庸吗?”杨小瓜又抛出一个问题。
“这个嘛,我还真没想过”范晏不知不觉把愚叔变成了我。
“其实每一个朝廷官员都会有自己的同道中人,从而形成一股力量,而这股力量的核心在于士族在于百姓,祖逖代表着北方士族,他们要返回家乡夺回祖宗的陵寝,而反对他的则是南方世家,因为北伐要花费大量金钱,还要消耗民力,南方的民力,却又对南方士族毫无好处或者说好处不足以弥补损失,得不偿失,你叫他们怎么支持,打仗要死人的,他们是奸佞吗,体恤麾下百姓的性命和财富算是奸佞吗?”杨小瓜不敢说什么阶级划分之类的话,所以只能用南北代替阶级,也暗暗地指出所谓的不同利益集团代理人的概念。
“贤侄说得有理。”范晏这些人才学是有的,但是并没有接触过马列主义思想,自然没有这种意识,但是架不住马克思的伟大,真的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科学思想观,所以也是一点就透,很容易就理解了,毕竟说创立一种思想很难,但是理解起来并不难,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嘛。
“那依你之见,北伐是无法。。。。?”范晏试探的问。
“其实一种行为没有成败对错,只要方法对了就可以,淝水之战我们为什么能赢,就是把南北势力拧成了一股绳,对北方来说是卫国,对南方世家来说要保家,这样就无往不利了,反观苻坚其人绝对是才智过人而且为人仁厚颇有人君之象的人,但是百万大军各怀心思,其中想要苻坚失败,从而分而食之的力量太多了,所以不由得他不败,就算是谢家师祖不能取胜,苻坚也会早晚失败,天下大势如此,由不得他。”杨小瓜盖棺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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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果可以的话,贤侄可有妙策使得南北同心?”范晏兴趣越来越浓。
“叔父大人,庙堂中事,我们说了也是无用,反而徒增烦恼的。”杨小瓜果断拒绝。
“贤侄,点到为止即可。”范晏不依不饶。
“好吧,叔父,如果你带兵,士兵贪生怕死不肯向前,你该如何?”杨小瓜卖了一个关子。
“有令不行,可斩之!”范晏一脸正色。
“哦。”杨小瓜不置可否。
“哈哈哈,贤侄之意我已明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哈哈哈哈。”范晏一脸满意之色。“贤侄下一步要去何方游历?”
“小侄打算一路南下过蜀地然后荆襄等地。”杨小瓜一直保持着低姿态。
“这样啊,现在衡阳王(刘义季)总督荆蜀诸州,治所在荆州,等你离开成都之后,带上我写的一封书信给他的书记官王俭,此人与我素来交好,和令师灵运公亦有交往,定会照拂一二。”范晏一不做二不休,先写了介绍信再说,反正文人之间互相扬名才是应有之义,何况眼前这个小子的才华那简直是未来不可限量。一开始他其实只是像听故事一样听对方的北方经历,心里是半信半疑的,总觉得有夸大成分,自古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