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他们暂时还去不了,侄儿得先查清他们是如何接触到芙蓉膏的,还有清查文人居的案子。」
李守中点了点头,突然冲着贾琮拜下说道:「贤侄,我求你一桩事……」
「哎呀!」
贾琮连忙避到一旁:「伯父这是做什么?什么求不求的,您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绝不会推辞。」
「是啊是啊,咱们是一家人,哪里用得到一个求字。」
贾宝玉也快步走了过来,兄弟俩一同扶起了李守中。
只见李守中苦涩的看向还在扭曲中的瘾君子们,幽幽说道:「贤侄可有门路,带上几名被芙蓉膏害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瘾君子,来一趟国子监……」
京城吸食芙蓉膏染上毐瘾的人数越来越多,禁毐的形势比想象中严重多了。
文人居一案,涉及到曲阜孔家,朝中关注此案的人数不胜数。
孔令仁被扔进了诏狱后,给北镇抚司施压的人已经超过了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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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内阁、大都督府、皇室宗亲,更有在野「贤达」、京城宿儒为其张目,甚至有传言是龙禁卫嫁祸孔令仁,做那指鹿为马之事。
一个孔令仁,曲阜孔家的旁支而已,竟然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让贾琮瞠目结舌。
「我这是捅了马蜂窝?看来咱们那位武侍郎还真是说对了。」
贾琮瘫在了软塌上,抱着一碟点心啃着。
贾十一将那些瘾君子的供状一封封收好,北镇抚司的手段哪里是这群书生经得住的,鞭子还没打下去呢就跟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如贾琮猜测的一样,文人居就像是一只蜘蛛,利用这群书生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z.br>
芙蓉膏……不对,魏晋风流、五石散是诱饵,将那群涉世未深的年轻仕子当成了猎物。
「国子监中曾在文人居有过吸食、购买芙蓉膏的监生,有不下百人。京中有功名的或者有才名的都是孔令仁的目标,从查抄的册子来看,大约共有四百二十二人。」
贾十一翻开北镇抚司送来的奏报,上面的数字触目惊心。
真是令人难以理解,难道这群读书人都是傻子吗?宫中禁毐的圣旨明发天下,他们是除了朝中官吏外最早接触圣旨内容的人,芙蓉膏是什么东西,会造成什么后果他们不清楚?
他将心中的疑惑讲了出来,贾琮却毫不惊讶。前世象牙塔里的那些大学生,还不是有不少人被拐卖、诈骗甚至走上犯罪的道路。
「不是他们傻,反而是太聪明了,太自负了。」
贾琮指了指院子里跟姐妹们玩耍的宝玉:「宝二哥之前可还跃跃欲试,想要见识见识芙蓉膏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更何况孔令仁抛出了一个令有些人难以拒绝的名头——魏晋风流啊!」
贾十一跟不上贾琮的思维,一时间无法全然理解。
贾琮也没有再继续解释,只是嘱咐他去城外解毐所挑选合适的人选,由龙禁卫押解去国子监开一场现场报告会。
「那文人居一案呢?北镇抚司说是请小三爷拿个主意。」
贾琮看着桌上厚厚一叠供状,笑了笑:「拖着,拖得
越久,有些人越坐不住。都打了草了,蛇没惊出来咱们就不动。十一叔记得去趟魏家送封拜帖,等我见完武宗徽,再去问问大相公的意见。」
「皇爷,龙禁卫送来的密奏。」
夜幕降临,刘恒依旧在处理着堆满龙案的折子。
夏守忠将北镇抚司送来的最新密奏摊开,放在了刘恒面前。
刘恒简单的浏览了一遍,嗤笑道:「真当别人是傻子不成,还想借百官来逼迫朕让步……」
「大伴,去告诉北镇抚司,拖着吧,拖得越久,背后的人越心急。再让内阁拟旨,问问衍圣公府,孔令仁之事,衍圣公知道不知道。」
夏守忠躬身称诺,刚打算退下却听刘恒又将他叫住了。
「对了,那个魏仕诚是魏阁老的侄孙?」
夏守忠躬身回道:「皇爷,血脉稍远,是五服外的族孙了。」
「那也是孙子,魏阁老年岁大了,身子又一向不好,骤闻噩耗,定然伤心欲绝。传旨,准其静养,遣御医往家中长驻,先定半个月吧。内阁诸事,由齐博瀚暂领,不许任何人拿朝中之事去打搅魏阁老。」
刘恒放下了手中的朱笔,突然失笑道:「咱们这位齐阁老做事面面俱到,也不知这一次他会不会破功。」
皇帝的恶趣味让夏守忠忍俊不禁,魏庆和在得知族孙死在了文人居,第一时间就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