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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二叔再次着重夸崔能武是个多好的孩子的时候,李原林意外的点了点头:“哎呀,这娃将来可能还能做个好山贼哩,哪个头儿不想要这样能干的山贼嘛?就因为这娃实诚,能给人挡刀子呢!”
李全在旁边没好气地说道:“那得嘞,这小伙儿要是真当了差,肯定也能做个好官军,刘当家的都说要诏安,做个正经人儿。”
又一个清晨,崔能武还在山棱上练习持枪突刺,不过这一次他换了个位置,站在做李家坳必经门户的一座小山上,居高临下,这里可以充作哨兵,能纵观十几里外来村的大股人马。
二叔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块石墩上,看着四周正在吃草的几头驴子和牛在那撒着欢。
“三娃,你这是干啥?”二叔问道。
“俺在练扎枪,顺便给农会里放放牲口。”
“憨娃子。”
“二叔,你咋来了?”
二叔苦笑一声:“咱是看你这像咱年轻的时候,憨!”
崔能武嘿嘿一笑:“二叔,伱才不憨嘞。”
如果崔能武不一直盯着枪尖的话,他就会发现二叔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有点像怀念,有点像回忆,更像是身体衰老的父辈瞧着逐渐成长起来的晚辈由衷的欣慰。
二叔看都没看崔能武一眼,目光看向远处:“咱村里的日子是有点儿紧巴,不过大家凑合着还能过下去。现在李老太爷也不在了,出去闯荡也不见得就能混得多风光。在家里虽然辛苦点,但至少心里踏实。”
二叔也有年轻的时候,他年轻的时候李家坳的日子比现在稍微好些,最起码还有个简陋的小酒肆,只不过简陋到连吃霸王餐的公人都很少来。
他当年最喜欢听往来者口中的故事,故事里有澄城、延安府和西安,也有落草的杆子和往来刀客,贩私盐的汉子逍遥快活。
这才是他理想中的生活,土里刨食的日子一眼望到头。
没读过几本书,仅仅上了两天私塾的他,眼中父辈生活的窘迫,更加增添了他对金钱的渴望,对于逍遥快活日子的期待。
即使是走上犯罪的道路。
贫苦的山里人没这么多讲究,那时候他最出格的想法是在路上拦个有钱人,然后抢了他,然后去澄城好好快活享受。
在那时候,如今声名鹊起的王二等人还没有影,社会上混出好大名声的是另一波人。
或许是命运齿轮的转动,让二叔和那波人中当家的发生了交集。
那时候二叔才明白除了拦路抢劫之外还有更多有前途的业务,比如贩卖私盐、收过路费和给人平事,基本上是除了好事,什么事都敢做,做得都是来钱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