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见姐姐不肯去,这几日来日日她看这些和尚们笨头贼脑的样子,心里早就烦了,要不是因为金蝉之事,她早就出去玩了了。小黑迟疑一下,终还是玩心胜过了一切,对姐姐吱吱叫了声,便独自去了。
小白在洞中呆了一会,又觉无聊,忽想起金蝉的呆呆的样子,不觉好笑,又出来去看金蝉。
待她到了金蝉屋内,借着明亮月色,只见金蝉仍是盘膝正坐,口中念念有词,但声音却越来越小,相反肚子里的叫声却越来越大,金蝉的脸色也甚是不好看。小白见状,不觉吃了一惊。但见他已是如此,却也不吃这馒头。心下忽然想到,莫不成他是自南方来的,吃不惯这北方面食。心念一动,想到香积厨内伙食和尚所住的偏房内有一碗米饭,不如给金蝉弄点来。
想到此,小白便直奔香积厨而去。她却不知,近来伙食和尚发现他本月初一私自偷藏的用来供奉的馒头,丢了一个,唬得他三魂丢了二魂,生怕此事被人发觉,丢了这个美差饭碗。可后来却一直无事,没有任何人提起此事,他方心安些。
今晚回来,伙食和尚发现又丢了一个,心下大惊之余,反思为何只是一个个的丢,难道是耗子偷食不成。于是他便将一个捕鼠夹子放在门口角落处,又将剩下的一个馒头赶紧吃了,方上床睡了,不一会,便鼾声如雷了。
也该小白今晚出事,往常来均是她们姐俩,一个放风,一个行动,可今天偏偏小黑外出玩去了,小白来得又心急,没料想伙食和尚已设下了机关。她在黑暗中闻道了米饭的香味,便真奔来,身子刚到米饭一侧,猛然间,只听碰的一声,右后腿一痛,便痛得昏了过去。
天刚一亮,金蝉便挣扎着起身,心想,今务必不能误了早饭了。忽又看见白面馒头,心下忖道:今我先将此馒头送给伙食和尚,想我金蝉一意苦修,又岂能为它而坠了名声。
刚进到香积厨门口,便听见偏房里伙食和尚的叫骂声,“我让你偷馋,今我不打死才怪。”
金蝉心想什么事让伙食和尚如此生气,还要叫喊着要杀生,岂是佛门中人所为。忙走进去一看。只见伙食和尚用一根小棍子,正在打一只白鼠,那白鼠右腿被夹子夹着,已不能动弹,点点红血染在雪白色的毛上,甚是可怜。
金蝉忙上前拦道:“师兄,此物虽是偷东西,但也是生灵,罪不至死,出家人慈悲为怀,师兄还是手下留情的好。”
那伙食和尚一见是他,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怪眼一翻怒道:“罪不至死,它已偷吃了两个给佛祖上供的馒头了,昨晚又偷吃来了,被我用夹子逮住,想来以前更时没少偷腥过了多少供品,这亵渎神灵的事,罪过还小吗?今我是饶不了它了。”
金蝉一听,更是大惊,忙从怀中取出白面馒头,问道:“师兄,你说的白面馒头可是它吗?”
那伙食和尚见金蝉竟从怀中取出个白面馒头来,脸色大变,惊问道:“你这馒头从哪里来的?”
金蝉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回房便看见馒头在我桌子上来。”
伙食和尚听了翻了翻一双肉泡小眼,冷笑道:“莫不成是馒头自己长腿从我床下跑到你桌子上去的。”随后他又知道自己失言,忽又冷笑道,“噢,我明白了,我说怎么发现馒头总是不对数,原来是你小子是给吃了。”
金蝉忙解释道:“阿弥陀佛,师兄明查,小弟别说偷人东西,就是有此念头都没曾生过。若是我偷吃,我又何故将馒头送到这来?”
伙食和尚听了心里也犯嘀咕,转念一想,冷笑道:“我也不是清官,若不是你吃的,就是那耗子偷的,也罢,你随我找虚珈师兄去。”
伙食和尚说完,将那耗子夹子一把扔在地上,摔的小白惨叫了一声,便又昏了过去。他则一把将那白面馒头从金蝉手中抢过,又说道,“你拿着那耗子,跟我来”,说完便向虚珈房中走去。
金蝉忙蹲下来,在地上轻轻地将夹子打开,将小白放入手中,只见它浑身是血,右腿早已反转着卷缩着,八成是被夹子夹折了,又被伙食和尚摔打,已经折断了。
金蝉轻轻地用手一抚,小白浑身疼的一震,睁开眼,两只漆黑的星眸只看了金蝉一眼,就无力地闭上了。金蝉正不知如何是好间,那伙食和尚又连声催他快走,只得轻轻地用手捧着小白跟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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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虚珈正在自己房中闷坐,眼看又是吃早饭时间了,想来那金蝉一会还得吃饭去。心想方丈闭关本是赶走金蝉的天赐良机,可自己费了那么多心思,谁知这小和尚竟是逆来顺受,饥饿的差点昏过去,却依然处之若无其事,坚持在此修行,若这俩天再饿他几顿,估计他是在也坚持不过了,可又怕这小和尚犯起倔来,未等饿跑他先死在这里,方丈出关后知道真相后,却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对自己来说反而不美,眼下方丈就要出关了,这可如何是好。
正思忖间,总听门外伙食和尚在外叫喊,心下恼怒,暗道:“这个蠢货,让他少剩点汤水都不会,竟让那小和尚撑了这么多日子,今天还敢上我这来作甚?”当下气呼呼地出门怒道:“你不早点做熟了招呼大伙吃,跑我这里来干嘛?”话未说完,忽见金蝉也从后面跟来,言语一滞,又改口怒骂道:“你不好好做饭,来此何事?”
伙食和尚向着虚珈点头谗笑道:“虚珈师兄,小弟昨夜抓住了一只到香积厨偷食吃的耗子,正待处置它,不料金蝉跑来阻止。说什么出家人慈悲为怀,要手下留情的话。我说这耗子敢偷食我寺用来供奉佛祖的白面馒头,罪不容恕,却不料金蝉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白面馒头来,我一看正是我昨晚蒸做的,问他从何得的,他却说是自他自己房间得,怎么回事他又说不明白。小弟愚钝,特叫他一起来向师兄汇报处理。”
虚珈闻此,心下狂喜,眼向金蝉看去,却见他神色漠然,只是低头望着手里的一只小白耗子,面上隐有忧色。心下暗道,”你也知道害怕了,我道为何饿不跑你呢!今日叫你撞上我来,我可就慈悲不了了。”于是双手合什,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金蝉师弟,那虚庞说得可是真的。”
金蝉躬身道:“是,虚珈师兄。只是小弟正因房中多了个白面馒头,不知何故,前去询问虚庞师兄,不期遇着此事,上前求虚庞师兄手下容情。”
虚珈点头道:原来如此。但他不问耗子偷食一事,却转过头来问虚庞道:“近日你可发现供品丢了几个?”
虚庞回道:“启禀虚珈师兄,这月来馒头已丢失了两个,初一我发现丢了一个,今十五我又发现少了一个。”
虚珈点了点头,又向金蝉道:“金蝉师弟,你可是什么时候见着这馒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