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听了,心中就不由地松了口气,却又双手合什,诵了声佛号。
玉兰说完往事,这指着一本佛经道:“这本就是慧智禅师抄写的摹本,”又指着其中一本更为破旧,又沾有红色印迹的道,“这本是原本,我听太后讲这位天竺高僧为了到东土传道,路遇诸魔阻他传此经,怕中土人悟了此经后不惧魔法,他为了不丢失此经,用极薄的白绢书写此经,然后剖开自己的肩膊,将经文缝藏在其中才带至中国,你们佛门中人,为了传经授法,当真是不容易啊!”
玉兰感慨一番,翻开那本慧智所译的佛经,指着里面的字道:“金蝉小师父你看,这一本虽是慧智禅师抄写的,但里面的梵文与原本又不全一样,你说怪也不怪,除了你,我想也没谁能看懂了!”
玉兰本来极少与男子说话,何况眼前又是个陌生年轻的男子,但在她眼中,金蝉是一个极庄重又博知的和尚,心中对金蝉是既好可又有好感,因此这一番话说来,不但莺啼婉转,而且浅笑盈盈,原本在宫中府中所压抑的少女天真烂漫之性,不自觉地在金蝉面前流露出来,而她自己却犹自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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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蝉却是求佛经心切,今日又能得以见一部闻所未闻的原本佛经,已是大喜若狂,得之如获至宝,他将两部佛经恭恭敬敬地放在书案之上,先是对佛经顶礼膜拜了一番,这才轻轻地打开绢文,细细地看了起来。
这一看,果觉得此经所载梵文与之前自己所学的又有所不同,似是两种不同的方言,因而字义差别甚大,每个字读起来都晦涩难懂。只看了一段就再也读不下去。
金蝉大奇,心道:我只道通过自己的勤学苦练,对梵文已是大有心得,那知学无止境,仅这经文,我就不知如何认才好。
他越看越是心惊,脸上也不禁露出难色,禁不住抬头想对玉兰说下,可眼角余光看到那本慧智禅师所抄摹本时,心中一动,伸手将其打开翻看。
才看了几行,金蝉就心中大喜,又将此文与那原本一一对看,不由地点起头称是。
玉兰在旁观看,见金蝉脸色阴晴不定,现在又点头称是,心中也是大奇,忍不住问道:“金蝉小师父,这经文是不是很难译啊?”
金蝉从思索状态中醒了过来,起身对玉兰道:“玉兰姑娘,这原本经文,所用的梵文与我所学大有不同,是以刚才我自愧才学浅薄,发愁不知如何译得,但对照慧智禅师所做的经文,却是彼有心得,想来当年慧智禅师遇到此经,也是先与他所学的梵文进行了一一印证,将其译成了我能认识的梵文。这样就好办了,我可以两下对照着翻译了。”
玉兰听了这才明白,脸上露出了羞愧之色,也对这两部经书施了一礼才道:“原来如此,我井蛙之见,竟是误会了慧智禅师。唉!当年汉和帝得此经文,极为看重,常常是自己一个人关在房内观研,可惜他未等悟透就又英年早逝了,太后因先帝去世伤心太甚,睹此经伤情,是以没有深看,就将此经给予我,命我好生看管,我将经文放在府中一直深藏。我回府中时,也曾找来参悟,但因为看不懂,只能是望经兴叹。想来今日遇到金蝉小师父,也是有缘。”
说到这她不由地脸红了一下,忙又补充道,“这两部经书有缘得遇到金蝉小师父,望金蝉小师父能将它们译出,我也好报太后知,她老人家听了必会欢喜的。”
金蝉听了,望着两本佛经,若有所思了一会,才合什诵了声佛号,道:“小僧尽全力而为,太后是大好人,我佛必保佑太后的。”
玉兰听了面露喜色,抬头望了望外面天色,道:“多谢小师父,你若有所求,外面董姐侯着,吩咐她就是了。我送此经时,夫人曾说,也盼你能这部太后所赐佛经译出,也好了却,了却先帝的一番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