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听了一怔,道:“你确定这一段话不是在佛经里的?”
玉兰抬头望了金蝉一眼,笑道:“是的,金蝉小师父,这是《诗经》中的一首,真是奇怪,它怎么会在这里出呢?对了,金蝉小师父,你看这字迹,应是慧智禅师写的啊?”
金蝉听了,默默点了点头,却不出声。
二人正无语间,只见董姐进来道:“姑娘,夫人让我告诉你,莫误了回宫时间。”
玉兰听了,道了声:“知道了。”神情便黯淡下来。
金蝉闻听,忙将桌上帛文拿起,恭恭敬敬地递与玉兰,道:“此经小僧已译完,请姑娘收下,如若无事,小僧也告辞了。”
玉兰听了,默然接过,用一双明眸如水般望着金蝉道:“大恩不言谢,但明日仍是八月十五,正是万家团圆之日,夫人让我告诉你,要在八月十五好好款待你,你纵是要走,也得过了明天啊,否则会让太后知道了还不说我们款待不周啊!”
金蝉无奈,只得道:“如此小僧听命。”
玉兰听了,面有喜色,笑道:“那太好了,我这就告诉义父义母,让他们给你弄点好吃的素食。”
听到这里,金蝉忙取出那盒椰香荷花酥,对玉兰道:“玉兰姑娘,这是太后赏的,我吃不了这么多,还有一块,你尝尝吧!”
玉兰见了,微微一笑道:“这是太后专门给你的,你就慢慢享用吧,我若是在你这里偷了馋,太后知道了,一定会罚我的。”她虽然笑着拒绝了金蝉的好意,但眼光中,却流露出不胜之喜,俏脸又渐渐地红了。一时间屋内静得连根针落地上都能听见。
玉兰过了片刻,忽又道:“金蝉小师父,将军与夫人均是信人,小师父若是将来回京师求经,可直接来府中,我府必当欢迎。”说完对金蝉微做一万福道,“金蝉小师父,你一路上多保重。”说罢起身离去,走到门口,忽又停下,再次回头深深地望了金蝉一眼,眼角一红,忙转身离去了。
金蝉诵了声佛号,抬头又欲言,但只觉香气犹在,伊人早已远去,只留下金蝉独立堂中,无言又无语。
转眼间八月十五已到,上午时间,金蝉将所有衣物一一收拾包好,他心想明早早走,省得人家费事,又将他住的这屋子收拾整齐,只待明早便去。做完这一切,他又开始打坐,借机将这些日子所记的各部佛经一一复习。中午,大将军果然命安管家来请金蝉吃饭,这一餐更是丰盛,只吃得金蝉连呼“阿弥陀佛”。
到了晚上,安管家又命邓福请金蝉吃饭,金蝉推辞不过,只得又去了。在餐中他细细地询问了豆腐的制作方法,暗道此菜我有机会定要传与世人得知,则可少杀生了。
吃过晚饭,金蝉辞过安管家等人,便早早回屋上床休息,但越是无事,心里却越是不静。任金蝉他辗转反侧,脑海中却是思维万千,自到洛阳来这一幕幕如电火光般在眼前闪过,恍然如梦。
他想起二鼠,想告诉她们明日早行,眼下听府中打更时已是亥时,但仍却不见二鼠前来,金蝉越想越是心焦,再无觉意,索性起床,站在窗前,向外张望,只见庭外明月当空,前两天还是一轮半圆,现在形状如圆盘一般,甚是明亮,只照得府院中如积水空明,水中仿佛藻、荇交横,却是竹枝梅影映在院中,又那里见到小白、小黑的身影。
正发呆间,又觉月色又一下子暗了起来,抬眼望去,只见一片乌云只向月亮遮去,瞬间就无法见着月亮,庭院中一片漆黑,而这时,风又起来,来而急,只吹的窗棂咯咯作响,金蝉见此,心想这两鼠不知跑到那里去了,看这风急,要是来雨,可别浇着她们。但又无法去寻,只得摸黑回到床边。
他刚一坐下,只觉床下一震,似地上有轻微的动静,金蝉大惊,正想起身查看,只听吱吱两声,两只身影已窜上床头,正是二鼠,只听小黑道:“金蝉大哥,刚才地震着,你感觉到了吗。”
金蝉大奇道:“地震,我刚才是感觉地微微动了下,我才说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地震。”
只听小白低声道:“这是一个小小的地震,你们人类一般是感觉不到的,但我们鼠类却对此很是敏感,不过幸好适才这地震不大,如果大了,会地动山摇的,但就是刚刚这么一小下,估计在地震源头处,可能也会有房屋倒。”
金蝉听了叹道:“佛祖保佑不要有人受灾啊!”
小黑听了笑道:“这地震我们原先住的地常有,应该不会有事的,但这中原,我们来了还是头一回遇上。”
金蝉道:“你们回来就好,要不外面这么黑,又要下雨,我们早点休息,明天好走路。”
他们刚说完,忽觉这月色又亮了,而且那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只一瞬间就没了,金蝉见天色已正常,又一次嘱二鼠明天不要乱走,要在暗中与他一起出府,这才倒身睡下。
借用杜牧的诗,向他老人家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