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给你们安排住处,你父子两个先歇息两天,然后回杭州等消息便可,若那江宁县令真个有罪,本官会念及你二人是主动检举,保留你俩的秀才功名!”
白老爷父子两个对视一眼,一起松了口气,面上却不见欣喜,反而满满都是无奈和苦涩。
有衙役前来领着父子二人下去歇息,刘御使传令:“去请左千户前来,就说本官有事相求。”
刘御使口中的左千户便是左梦鱼的父亲,如今担任南京北镇抚司锦衣卫千户之职。
锦衣卫本为天子亲卫,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等等诸多事务,按理来说只听皇帝一人差遣。
但自永乐大帝迁都后,明朝便有南北二京,这南京的大小官员,上至六部中枢,包括锦衣卫这等特务机构的权限都小了许多。
故而这南京的北镇抚司锦衣卫平时也协助各部官员办理些差事,这秘密调查官员贪腐之事正是其所长。
再说横望山下,韩怀远,陈书成,左梦鱼三人再次来到老君观见张牧之。
“三位少爷最近可惬意否?”张牧之待三人拜完王灵官和老君,开口笑问。
韩怀远大刺刺地在院中石凳上坐下:“道长这几日出门,我们就好似没了主心骨一样,哪里惬意的起来?”
陈书成也叹到:“梦鱼只顾闭门练功,我却遇到了麻烦,家中那妖魔要办寿宴,逼着我回去……”
左梦鱼倒是没有长吁短叹,只是轻笑:“道长派座下灵狐叫我们三个前来,想来是已经有了对策。”
张牧之点头:“不错,我派麾下狐精已经查明,圆觉寺的和尚抓了许多孩童,如今就关在陈府之中。”
左梦鱼眉心一皱:“原来如此!江宁县许多人告状,那白县令不管事儿,我锦衣卫也在暗中调查此事,只是还没个结果。”
张牧之笑道:“锦衣卫办案确实有手段,但碰到这些通法术的和尚就没办法了,我麾下狐精都能变化,又早就在关注陈府和圆觉寺的动向,才能查明真相。”
左梦鱼毕竟心思机敏:“道长叫我前来,是要我禀明家父,然后借助锦衣卫之力?”
张牧之笑道:“梦鱼兄果然一点就透,我虽有手段能降妖伏魔,却不好贸然攻打百姓府邸,正要借助锦衣卫之力。”
陈书成忍不住开口问:“道长,你们什么时候动手啊?还有三天就是那妖魔大摆寿宴之时,动手晚了我这不孝的名声就被扣头上啦!”
张牧之笑着劝解:“书成勿忧,我们就在寿宴当日动手,你若不放心可一同前去观看!”
左梦鱼有些不放心:“我听说陈老太爷请了衙门上下的官员,还有江宁县有名气的文人,士子一同赴宴,我等打上门去,是否有些不妥?”
“梦鱼兄不必有此顾虑,文丞相答应助我扫清江宁县衙的阻碍,想必到时候已见成效……”
几人又商议了些具体细节,直至确认再无遗漏后才各自散去。
江宁县左府中,左千户刚从刘御使处归来,心中忍不住盘算:“那小儿失踪案还没有眉目,这又来个县令贪腐之案。”
“我南京的锦衣卫平时闲得很,最近这案子怎么扎堆儿来了?”
左千户面貌同左梦鱼有些相似,同样是眉目锋锐,猿臂蜂腰,一副十分干练的模样,而且蓄着短须,更显得威严沉稳。
这时候左梦鱼栓好了马匹从后面过来,正被左千户瞧见:“梦鱼!今天怎么没有练武,反而骑马出去了?”
左梦鱼走上前来,躬身行礼:“父亲,那小儿失踪案有眉目了!”
左千户一愣:“此言当真?我派许多锦衣卫调查此事都没有得到半点消息,你从哪里发现了端倪?”
左梦鱼站直身体,笑道:“儿子哪里有那本事,只是最近结识了一个出自龙虎山天师府的张道长,他麾下有护法神兵,探明白了此事。”
这个神思细腻的少年知晓父亲不太瞧得上道士和尚之类的人,于是便言明了张牧之的出身,并把狐精说成了护法神兵。
左千户眉头一皱,不过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道:“你准备如何去做?”
“如今那些小儿被圆觉寺的僧人关在陈府中,张道长不好直接攻打百姓府邸,想要借助我锦衣卫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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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千户有些不悦:“既然探明那些小儿去处,我锦衣卫前去解救就是,那道士掺和什么?”
左梦鱼只好解释:“张道长说陈府中有妖魔潜藏,那陈老太爷更是大妖变化而成,故而道长才去降妖伏魔。”
“你们准备何时动手?”
“正是三日后寿宴之时,张道长会领法兵同锦衣卫一起破敌!”
左千户点头:“那好,到时候为父自当带锦衣卫前去,顺便看看那道士有什么本事!你也随我同去,验证一下自家武功长进!”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张牧之带着乔装打扮的陈书成一起来到陈府不远处。
“书成,你先觅地藏身,等府中战事平息,我派狐精前来给你报信,然后你再进去!”
陈书成点了点头,然后寻了家酒楼走了进去。
张牧之站着等待,过了一会儿听到马蹄声响起,街上行人纷纷避让,一队穿飞鱼服,配绣春刀的锦衣卫骑马而来。
当先之人是个面貌威严的中年,倒是没穿飞鱼服,头上也没有带冠,而是穿了一身轻甲,身后背了五六把雁翎刀,排成一个扇形。
众马匹来带近前,左千户身旁的左梦鱼率先下马:“父亲,这位便是张道长!”
张牧之步履从容上前拜见:“贫道见过左千户,多谢左千户前来相助。”
“今日那白县令也在陈府中,正好一并拿了!”左千户点了点头:“分内之事,不必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