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华丽的水府中张灯结彩,来自太湖水系各支脉的水神带着礼物前来祝贺水平王的诞辰。
这些水神都乃水平王的属神,有的身披官服,头戴纱帽,有的穿着铠甲威风凛凛。
大体观之,就像是文武官员前来朝拜自家的主君。
水平王站在门口带着九郎昭烈王、十郎昭应王、十一郎光济王这三兄弟,外加一个亲信楠将军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待某个贵客的来临。
四五十位大小水神见水平王如此模样,只好耐着性子在水平王依品阶排好班次,站在水平王身后一起等待。
到了亥时,正当广平王等得有些焦躁的时候,耳边突然听到一声清亮的钟声。
而后道道金光从上空湖水上垂落下来,一直映照到水府灵境之中。
金光中又有一朵形如灵芝的紫色祥云徐徐而下,来到灵境中后紫云散开,一个气度不凡的道人乘坐墨麒麟显形而出。
那麒麟头角峥嵘,周身鳞片犹如墨玉,一望便知是了不得的仙家瑞兽。
麒麟背上托着一朵青玉莲台,莲台上端坐一个紫袍金冠的道士。
但见此人面目清秀,眉心一道金痕隐现华彩,手中持着一柄金光如意,好一幅有道真仙的气度。
而在麒麟一侧有个眉眼如画的清冷道姑随侍,手执一柄银丝拂尘,身后背着宝剑。
看这道姑举止间透出的谦恭之态,应该是那紫衣道人的门人。
麒麟之后跟着三个粉雕玉琢的道童,宛若三个仙童降临凡尘。
张牧之这一行虽然只有五人,却将派头端的十足,让人一见便觉得他们来头不小。
“我听说这小子和雷部众神关系匪浅,那墨麒麟该不会是雷祖的……”
水平王心中一虚,不过总算记得事先商量好的“不卑不亢,平等相待”的策略,连忙拱手抱拳道:
“龙虎山小天师驾临,真是让我这水府蓬荜生辉!本王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张牧之下了麒麟还礼:“贫道也是闲游到此,听闻今日是龙王诞辰,便想来讨一杯酒喝,倒是叨扰龙王了。”
说着从袖中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锦盒:“因来的匆忙未曾备下寿礼,幸偶遇赤脚大仙临凡,得赐火枣一枚,便拿来为龙王贺寿!”
“赤脚大仙的火枣三界闻名,非高仙上圣不可得享,这位小天师送我如此厚礼,莫非不是来寻衅的?”
楠将军上前躬身接过锦盒,水平王抬手请张牧之入府:“府中早已备好宴席,小天师快快请进。”
“我见许多龙神都以人身示人,这猪婆龙却显化个龙头出来,看来是个要面子的主,唯恐别人联想到他的真身……”
张牧之心中暗笑一句,而后才道:“我这几个门人初次下山,唯恐失礼怠慢了龙王,不若让他们在外面等候。”
永平王笑道:“岂有叫客人呆在府外之理,我让他们在偏殿同众水神一起用宴便可。”
“这些水中精怪法力都稀松平常,玉罗刹持斩邪剑足以应付了。”
张牧之抬眼看了下水平王身后众从神,而后点头笑道:“如此也好,只恐麻烦龙王。”
双方又客气几句后便一同走入水府正殿之中,而楠将军则领着玉罗刹等人和众神一起往偏殿去了。
身后三个蛇精往玉罗刹背后的剑鞘看了一眼,心中俱都恨得咬牙切齿:
“好个妖道!杀了我父亲也就罢了,还把他老人家的皮拿来给门人做剑鞘,此恨不死不休!”
水府正殿中十分辽阔,殿内十余根柱子上盘绕了神龙浮雕,头角麟甲生动,双目有神好似活物,口中含着碗口大小的明珠,光芒照射的殿中通明。
殿中左右两侧设置了五六个席位,青玉为案,香草为席,殿堂偏远处拜了屏风,屏风后有乐师正在弹奏。
水平王领着张牧之在左侧最上首案几旁落座,而后小声道:“还有鄱阳湖龙君未至,小天师且随意用些点心酒水。”
张牧之点头谢过,昭烈王、昭应王、光济王这三兄弟在右侧落座,片刻后楠将军也进了大殿,坐在右侧最下首。
“这三个蛇精应该就是慧远老和尚的子嗣了,法力倒是同两年前的猴子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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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地远离中土,百姓又赤诚信神,真是这些野神的乐土。”
“不过猴子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路,现在却是将他们远远甩在后头了。”
“也罢,看在慧远老和尚的面上,这三个只要不做的太过火,我也懒得同他们计较。”
张牧之一边随手拿起案上干果嚼吃,一边随意打量了对面三兄弟一眼,便把他们的底细看得清楚。
至于那个什么楠将军,更是不被他放在眼中了。
过了一会儿,有水卒进来禀告说鄱阳湖龙君到了,水平王朝张牧之道一声“告罪”,而后就迎了出去。
正在此时,十郎昭应王站了起来,手持酒壶来到张牧之案前,双膝跪下俯下身子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