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出现一个个斗大的旋涡,隐约可见巨大的黑影在波涛之间一闪而过。
“嘭!”“嘭!”几声大响,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冲撞船底,船上那些囚犯受到了惊吓,开始大声叫喊:
“大哥!是黑鱼精!我刚才看到那鱼精的尾巴了!”
“镇定!莫要吵嚷!快快念诵神咒,乞求无生老母和弥勒菩萨保佑我们!”
于是这些囚犯强忍着惧意,就在船上开始念叨起那些莫名其妙的咒语来。
张牧之凝神听了几句,发现他们所谓的神咒无非是在佛道两家经典中左抄一句,右摘一句编出来的囫囵话。
然而他却以法眼看的清楚,随着他们念诵,冥冥之中果然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降临在这些死囚身上。
“白莲教背后也有高人,难怪数百年来屡禁不止,似那野草一般不能断根……”
舟上死囚感应到神力加持之后一个个的又抖擞起来,居然不再惧怕那水中黑鱼,甚至有胆子拿起撑船的竹竿朝波涛之间乱打。
“呼啦!”水中一个巨大的鱼头冲了出来,一口咬住竹竿,将一名身材高大的死囚拖入水中。
“真空家乡!无生老母救我!”
那死囚怪叫一声,一脚踩在鱼头上,居然借着反震之力居然跃起,再度往木船上落去。
水中大黑鱼猛地一甩尾巴,“啪”一声抽在那名还未落地的死囚身上。
“嘭!”死囚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砸在甲板上生死不知。
黑鱼嗅到血腥味后顿时狂性大发,在水中绕着木船飞快地游了一圈,然后牟足了劲朝船身撞去。
正在此时吴天禄手持方天画戟现身而出,大叫道:“大胆妖孽!趁本龙君不在家,居然敢在此祸害百姓?!”
浩荡的龙威在场中弥散开来,黑鱼精忍不住停下动作口吐人言:“龙君?不是正在水府中喝酒么……”
吴天禄哪里肯向这妖精解释?只踏着浪头将手中方天画戟一挥,就将那大黑鱼脑袋剁了下来。
三丈来长的漆黑鱼身和磨盘大小的鱼头都从水中浮了起来,鲜血染红了方圆几十丈的湖面。
“原来是条鲶鱼作怪……”吴天禄手持方天画戟轻笑出声。
那七八个死囚也顾不上再念“无生老母”了,慌忙跪在甲板上磕头:“拜见洞庭龙君!拜见柳王爷!”
吴天禄摇头:“柳毅因罪被免职了!我是龙虎山小天师座下吴天禄是也!自今日起便是新任洞庭湖龙君!”
木船上那些死囚连忙将头磕的邦邦响:“龙君放心,我等定然会禀告被岳阳知州,让他给您重塑金身,立庙以祀!”
吴天禄哈哈大笑:“如此甚好!我去也!”说着伸手一挥,那木船就被一股大浪推着往岸边行去。
张牧之带着玉罗刹等人在湖面上现身,望着那木船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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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且去见一见那抢占水府的老龙是什么模样。”
洞庭水府之中,柳毅的岳父,原本的洞庭龙君敖青正在宫殿里喝闷酒。
场中一众身材柔软的蚌女正穿着轻纱翩翩起舞,举手投足无不动人,却不能让这条真龙提起丝毫兴趣。
“想想也是秽气,我本是东海龙族出身,虽说是旁系,但当年也是辛苦斗败了诸多龙子龙孙,才争得这洞庭龙君之位。”
“老子几千年兢兢业业从不敢作恶,这才熬资历升迁至天庭水府任职,也是勤勉任事不敢懈怠,怎么最终却落得这个下场?”
“先是亲弟弟无端被人杀了!女儿女婿去报仇,两个囫囵尸首都没剩下……”
“我自己丢了天庭的差事儿不说,如今连这辛苦经营的洞庭水府眼见就要成别人的了。”
“前些天我去东海走动,结果被那老龙王好一顿呵斥,居然让我再不能回在东海,免得连累了他们……”
“当初我还在天庭水府中当值,这老龙王哪次见我不是毕恭毕敬?舔着脸上来攀关系,说我是他亲侄儿……”
“说到底都是张家欺人太甚!”
敖青想到此处用力将手中那琉璃盏往台阶上一扔,“乒”一声摔个粉碎,随后又泄了气:
“我也是没用,被那张继先警告一番,连报仇的念头都不敢有……”
正在此时,敖青就听不远处有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龙君身为真龙,寿元恒久,自在逍遥,有甚值得烦恼之处?”
敖青猛一抬头,见殿中不知何时多了许多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年轻的道士,着一身素色道袍,手持如意正朝自己温和的笑着。
道士身旁有一名身披银甲,手持画戟的年轻武将,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看。
身后则站着一位面容清冷地女道士和两个童子,看他们站立的位置应该是门人童子之流。
而方才起舞的蚌女、乐师以及一应侍者都跪在大殿边远处,连一个敢抬头的都没有。
敖青眉头一皱:“你这道士从何而来?怎地如此没规矩?居然不告而入,做这登门恶客?”
张牧之轻轻摇头,笑的十分和煦:“贫道并非登门的恶客,我这弟子时新任的洞庭湖龙君,真论起来贫道也算是半个主人呢!”
敖青心头一震,突然又看到张牧之手中如意:“原来是你!你先是无端杀了我弟弟,还把他的尸身炼做了法器?”
张牧之轻轻摆手:“老龙君勿要恼怒,此事实是另有根由。”
然而敖青却不听他解释,从龙椅上起身后伸手朝前一抓,掌中现了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接着一脚踢翻玉案,持剑朝张牧之杀来:
“你这贼道人害得我家破人亡还不算完!居然连我这最后一点基业也要夺去!你张家简直欺人太甚!我和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