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笑了:“皇兄节,恰恰是你,我不太好安排。皇兄将闾守函谷关时,做的很出色,当时曾封为偏将军,我一直也没下诏去职,所以将闾依旧是偏将军。皇兄骖我想可试治一郡,但要先从县长史做起,一步一步做县丞、县长或县令、郡长史,再做郡丞。皇兄节,我现在意图开河西走廊拓西域行商,有心让你以后出使西域诸国,可这一是远途奔波大漠山林草原,极为艰辛,另一则是需要你学习与他国交往的方式,需要极度耐心和谈话艺术,既要达到出使意图,让秦得到最大好处,又能在他国不愿与秦交好时留有余地不激化矛盾。我听说皇兄口才甚佳,也不知是否可愿意并可胜任这等颇类策士说客的事情?”
公子节一下哑了,皇帝这不是给自己出难题么?
他又不死心,有点期期艾艾的说:“陛下,那我就不能像两位兄长那样,或学将兵,或学治政?将兵,臣愿从卒做起。治政,臣愿从小吏做起。”
公子骖向上一礼:“陛下,臣愿出使西域诸国。”
“哦?”胡亥看着公子骖:“代大秦出使,其实是难度最高的,需要掌握人心,需要有足够的旁征博引知识积累,还需要有足够的耐心以及灵活处置能力,以及分析把握大局的睿智,你要是愿意,我就安排你去客卿府为长史,跟着客卿贾学习奔走。真要出使西域诸国,可能还要过二年左右,你能在这段时间掌握必要的才能吗?”
公子骖答道:“臣愿竭力向客卿贾学习,臣到时是否可用,陛下可由客卿评价。”
“那好,皇兄骖的事情就这么定。皇兄将闾,我将你拨到大将军离麾下,听大将军令往山东平乱,你意如何?”
公子将闾腾的直接站了起来,走到丹陛前行了一个军礼:“臣领诏。”
接着又转身向王离行军礼:“属将听大将军令。”
王离有点懵,想要还礼又不知道是该居高临下还以对属将之礼呢,还是向对方这个忠王还以臣礼,不由得有点为难的望向胡亥。
“王离,将闾即为你的属将,在军中完全以你为尊,你可任意调遣。大秦军旅中无爵尊卑,唯遵军令。军中将闾就不是忠王了,你可明白?若你在军中仍因将闾的王爵而不能放手使用,出错亦不敢按军律惩处,对全军会造成什么影响,你当很清楚。朕诏,非斩首大罪,将闾于军中任尔处置,你可明了?”
王离吃了一颗定心丸,先向胡亥行礼:“臣遵诏。”
然后向仍施礼未起的将闾摆摆手:“将军免礼。”
他心里也清楚,将闾昆弟和胡亥的兄弟之情几乎不存在,所以并不担心他要真处置了将闾,皇帝会不会有什么基于情感的震怒。但将闾既然是始皇帝公子,现在又顶着个王爵,这皇帝家的脸面怎么放,他需要皇帝给一个明示。
将闾还真干脆,起身之后也不回到刚才的席案落座,直接在王离的侧后按属将位置而坐。
“至于皇兄节,”胡亥看了看公子节,公子节的心里开始打起小鼓,不知道皇帝会让他做什么。刚才顶撞了皇帝,皇帝会不会让他吃点儿苦头?
“既然不想做持节使,可有两个选择。一是改封你为苴王,封邑为葭萌县,是蜀金牛道上的重要关隘之地,替我一头看住蜀郡,另一头看住汉中郡。另一选择是去九原郡,周文降卒屯田地多在临河县,你王号不变,以临河县为封邑。但有一样,无论是葭萌县还是临河县,县府仍归郡府管辖,你无权干涉县府政令。”
公子节的脸垮得像条苦瓜,可刚才已经算顶撞过皇帝了,他也只能认为这是皇帝对他的惩罚。他不敢再拒绝皇帝,可到底选哪个县呢?这俩地方他都不熟悉,只听说过地名。
忽然他眼角看到将闾在以手抚发,却是用了两个手指。他连忙起身向胡亥施礼:“陛下,臣愿去临河。”
胡亥倒是没注意将闾的小动作,不过就算注意到了也无所谓:“那好,就这么定了。皇兄骖和节先到侧殿候驾,并让内侍去召辅王和顺王,一会咱们一起开个小家宴,就咱们兄弟几人。”
公子骖和公子节一起起身,行礼后退出大殿。将闾现在算王离属将,不用离开。
胡亥继续与王离就山东战略又讨论了一会儿,姚展来报说公子婴和公子高都到了。
“王离,作战我不懂,你的方略我基本上是赞同的,但是否真的合适,你去再与上卿商讨,他是知我密诏之人。我的意思你也听明白了,大方向上不要出界。”
王离起身行礼:“臣奉诏,明日去与上卿商讨。”
“刚才所说将闾为你属将,你务必要将其当作一名偏将军对待,不要因其王爵而缩手缩脚,这不但是诏命,而且是严诏。玉不琢不成器,将闾若堪大用我以后才能放手用之。”
“嗨。”
“对了,现在你部下的骑军,是以弓为主还是以弩为主?”
“奏陛下,臣部下骑军已在北边戍守多年,基本上都对弓的使用很熟练了。弩在马上并不易端平,还有上弩速度慢的问题。”王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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