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又安坐道,“你们二人都在辽东任过职,朕既然召见,便是要你们给朕出主意,而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
“臣有罪!”二人又意图跪下。
朱由检直接挥手制止,“军机处,小天地,不与外界同,你们只需要给朕说明情况,畅所欲言,不用跪来跪去!”
“袁崇焕之言虽有夸张,但其心在于同鞑虏争,所以朕并不驳你守广宁一线的主意。”
“只是军情紧急,哪里有时间来缓缓屯田修整?且朝廷财政匮乏,你提到的关宁兵耗费实在大,加上还要筑城,朕心中也有所顾忌。”
在召这些人入京之初,朱由检便让他们写了密奏上呈,让朱由检先了解下大致方略,不至于浪费时间去见一个无能之辈。
“你今日还说了大话,朕更加担忧。”
“不要觉得朕年少无知,这地图朕天天看,天天思,所以不必为求功劳,而拿这种话哄朕。”
袁崇焕叹了口气,没有反驳。
而对王在晋,朱由检则是说道,“天底下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要是关好门便万事无忧,世人都要待在家中,醉生梦死了。”
“朕知道你提议守关收缩防线,实在于边军不可用,可多方奏疏也曾说过,山海天险实在,然而其兵不可用。”
山海关太过安逸了,
安逸到守关将士根本不想去训练防卫。
关于这点,王在晋和孙承宗都去看过,并且为其将士懒散所震惊。
因为这二位督师去的时候,山海关将官还在抢着去嫖。
天启六年,袁崇焕和王之臣都奏报过,山海关城墙因雨水过大而倒塌之事,可见此处之缺弊。
王在晋含泪点头,“陛下知我。”
如果边军能打,谁会想只坐守城池?
“今日回去后,再重新写个辽东的奏疏给朕,把可能发生的坏事和应对都写上去,不用担心朕害怕,朕不至于那么娇弱!”
朱由检也叹息一声,转而又问道,“罢了,关宁之事先放在一边。”
“朕这次过来,是想问你们,东蒙值不值得招抚。”
三人闻言,目光又从沙盘上挪到地图之上。
袁崇焕率先说道,“陛下既有绕路之语,那蒙古必须笼络!”
“蒙古人世居草原,能引路,一旦同鞑虏合流,则边关难守!”
“如何笼络?”朱由检又问他道。
“蒙古近来天灾多,可以卖粮给他们,以示天恩!”
朱由检却摇了摇头,“却是不行了,朕才让人把东蒙打了一顿。”
啊!
此言一出,三人都露出震惊之色。
朱由检这才开怀笑道,“刚刚奏报,勇卫营两千人击败了喀喇沁所部,杀了六百多人!抢了五千匹马!”
“束不的请求派使者过来求和!”
越说,朱由检越是高兴。
回想起自己这半年来的辛苦付出,几乎要笑出眼泪来。
“高忠不负朕之所望,商敬石的确英雄!”
“有此之胜,大明也可以参与进漠南争夺了!”
……
束不的是谁?
当今朵颜三十六家,也就是喀喇沁残部之首,一向游牧于蓟北之地。
一旦其被降伏,那么可以在大明北线再添一保险,并阻碍鞑虏西进之路。
虽然这人所辖部落,核心人数也不过一万,但其名义够大,在林丹汗西迁并击败喀喇沁西翼主力后,束不的的地位顿时高升,名义上的地盘已然笼罩整个蓟北。
之前高忠他们跑来跑去,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在束不的的地盘上搞事杀人。
而在影响扩大,引起束不的震动后,他便组织起了六千多少人,号称一万,要去教训一下不知好歹的明人,让他知道谁才是草原上真正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