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束不的对明朝的行动和看法,仍旧延续了过去蒙古对明人“懦弱却有钱”的观点,未战之时,便犯下了轻敌的错误。
而且根据勇卫营这段时间的奏报,察哈尔虽然西迁,但并不是全然放弃了对东蒙的掌控。
毕竟林丹汗的梦想是统一蒙古,而不是只占据一半。
更何况其原住之地,本就侧重于东蒙,今日虽西,可又如何能轻易放下?
于是察哈尔还会经常派遣队伍,联合留在东蒙并未西迁的岭南察哈尔阿喇克绰特部和多罗特部,继续攻击东蒙这些不服从于自己这位无上大汗的可恨叛徒,阻断东蒙部落投靠鞑虏之往来书信。
直到今年二月初八日,黄台吉亲领偏师出征,一举荡平了两个部落,“俘获一万一千二百人”,这才勉强暂停了察哈尔对东蒙的“藕断丝连”。
但在五月初,又听说察哈尔的古依特塔布囊(女婿)来到了阿喇克绰特部之旧地,于是再度派遣济尔哈朗,豪格等出征,同束不的等部落进行夹击,将其擒杀。
而束不的同勇卫营作战之时,正是连续战斗,且刚从北边大凌河转回不久,还没有休息得太好。
其人既疲,且轻敌冒进,然后就和勇卫营在草原上的千人撞上了——
小主,
在意识到好像有大部落要对自己动手后,张勇便迅速决断,继续抽人来到草原,并将此前辛苦疲惫,负伤未治愈的同伴遣回关内,故留在草原上的人数足有一千六百多人,且带上了足够的军资。
毕竟他们是天子亲军,虽驻守蓟镇,但一应吃住所用,都归天子承包,不过兵部之手,相应的,勇卫营一切行动,也直呈天子,连赵率教都无法干预。
当日作战,
眼见有骑兵气势汹汹冲锋过来,张勇他们也心如擂鼓,但却强令队列齐整,先用火铳打击。
他们所用的火铳,经过兵仗局的研发制作,后续又有徐光启以及其所推荐的夷人学者汤若望加入,已然有了不小改进。
起码比起过去那威力不大响声不小的三眼铳,是极大改善了。
张勇命人一排三十人,拍成五行,前头一排射击完毕,迅速蹲下更换装备,不用去管那打空了的火铳,只让后续齐射,敢后退者当即斩杀。
反正他们的弹药携带也不多,对面看上去人多,必然是没办法全部排队枪毙的,还不如先用光它。
五次齐射过后,对方冲锋接近,又有弓箭手两轮投射。
因为距离近了,弓箭的杀伤性也高了起来。
不过对方也能射到自己了。
于是两翼护卫的骑兵出动,在短暂的对射结束后,就直接冲上去与之拼杀。
而等到真正接触时,勇卫营才发觉对方仿佛“乌合之众”,看上去很强大,但实际上好像并不是很厉害。
大概是最前头冲锋的勇士大多被火铳跟弓箭射死了吧。
反正张石头锤杀了好几个人后,发现真打仗杀人,并不是一件难事。
之前他们被人带着小心翼翼的去偷袭那些小地方,就是担心大的难搞。
谁知道天南地北,谁都逃不过吹牛皮的定律。
而束不的一看这堆明兵竟然真的敢反击,并且的确难啃,自己又生出了退却之心。
他虽然是朵颜三十六家,喀喇沁东翼名义上的首领,但其本部也就这么点人,哪能做无故牺牲?
明人能抢就抢,抢不过就投降了吧,反正后面都会有抚赏的。
于是在混战了一会,发现明人难打后,束不的干脆下令后撤,随即请降。
……
“关于束不的之请和,或者说关于东蒙诸部,你们有何意见?”
朱由检又对三人问道。
王象乾自不必答,他的任务已然完成,就等出发了。
天子针对辽东之事发问,明显是在问王在晋和袁崇焕。
王在晋道,“当继续以夷制夷,招而抚之。”
袁崇焕亦然,认为应当对东蒙诸部继续抚赏。
朱由检又问,“为何要招抚一个手下败将?”
王在晋张了张嘴,才想说这是因大明军队无野战之能力,但天子刚刚才说勇卫营已打的束不的部求饶,可见仍有一战之力。
袁崇焕见其哑口无言,顿时精神振奋。
朱由检见他如此,便让他来讲。